儿啊?
铃杏说不清是怎么个想法,这时恰好迎面刮来一阵风,引得剑身摇晃不稳,便顺手扶上了司见月的侧腰。她没觉察到司见月突然的僵硬,迟疑地说:“可是宗主对你很好,你这样做……”
“算不算是,不孝?”
说着,铃杏忽就发现,他腰很细,是那种劲瘦削薄的手感,可以摸到清晰而紧绷着的肌肉。
司见月憋着一口气,尽量忽略掉腰上被她好奇地左右摸索的异样感,语气硬邦邦地:“那不是巧了吗?你不忠不义,我自然也要不仁不孝。”
当初铃杏和薛遣淮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被誉为天造地设的一对眷侣。谁知如今铃杏和他意外成婚,误打误撞,却落得这般亡命鸳鸯,不过也算是另外一种天造地设吧……司见月暗暗地想。
讨不着好,坏的也行。
只要是铃杏,是好是坏都行。尽管知道铃杏嫁给他只是因为利用,或者阴差阳错之类的,但是太喜欢了,所以这些可以都不在乎,都无所谓。
他不生气,不怨恨,不求回报。
薛遣淮对铃杏所挑剔的,希望她优秀的,希望她善良的,希望她忠贞不渝的;司见月从不奢望拥有她和她的这些,甚至不奢望得到她的真心。
铃杏完全有理由不交付真心。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他是受害者。但其实对司见月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上天恩赐给他的,是刚好被铃杏需要的,他的利用价值。
跪在诠明堂前的三日三夜,宗主亲手打下的九九八十一鞭,挨过罚,磕过头——所以,你还要问他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又是真的决定了吗?
答案已经不得而知。
“你……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铃杏没有想得特别明白,但莫名地,又好像明白了。
铃杏脸红红的,轻声嘟囔着什么,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近了些,几乎贴到司见月背上去了。扶着他侧腰的手也往前,直到牢牢抱住他的腰腹。
似乎是她压到了哪里的伤口,司见月浑身猛地颤抖,剑身骤然晃动。铃杏吓得更用力了。
铃杏惊呼了声,“欸,你小心点啊!”
司见月咬牙稳住,有些恼,又有些羞。他声音压得低沈,语气很冷,说:“你能不能别抱……别碰到我,你再这样我真的是……会掉下去。”
“会掉下去。”他严肃地重覆道。
铃杏:“……”什么毛病。
好吧,铃杏选择退而求其次,改为抓住他后腰的衣服。司见月松了口气,全神贯注地御剑。
两人都是问剑宗这辈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们如果想要跑路,还真没几个能追得上的。铃杏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任由他带自己到哪去。辗转好几番,不知过了多久,才终於感觉停了下来。
他们是直接从剑上摔下来的。
那时天都黑了,繁星飞坠,司见月大概是脱了力才没刹住势头。落地是还算柔软的草坪,司见月仰躺着倒下,铃杏摔在他臂弯里,缓了冲劲。
司见月松开她,那口气这才吐了出来,就这么躺着,恍惚去望这片格外静谧而幽美的夜空。
铃杏也没有马上动弹,微微喘息,顺着他的目光擡起眼来,被这难得的景色给晃了神。夜幕深邃而广阔无垠,不是纯粹的黑,更像朦朦胧胧的湛蓝,浩瀚银河像无边无际的丝绸般流淌,星尘如屑点缀其中,光线柔雾了视野,温柔了月。
最底下的是山巅边缘,覆了层玉华翡翠似的碧绿极光,再而渐变成雾霾蓝,越往上空,便是泼了墨般的深浓,放射的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不是单一的颜色,是五彩斑斓呢。
铃杏躺在司见月的臂弯,枕着他的肩窝,居然觉得这个姿势出乎意料的舒适。铃杏擡手,朝遥远的夜空伸了伸,试图抓住星星,也抓住月亮。
但她什么都没抓到。
铃杏失落地收回了手,心念一动,没有征兆地转过头来。司见月正侧首看她,眉眼浸了水般清秀,黑眸莹润如星,眸色温柔,看她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可她回视的话,又很快地垂眸敛眉。
安静的,若无其事的,他移开了视线。
——好像也不是什么都没抓到。
似乎有微妙的情愫在心底生根发芽,铃杏眨巴着眼,慢慢地撑起身子,向他靠近。司见月一动也不敢动,瞳孔收缩,看着她悬在了自己上方。
“……你做什么?”司见月轻轻启唇,声线是少年特有的清澈和温润,尾音又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