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它反应过来的时间,说完就毅然横剑在纤细的脖颈前,毫不犹豫地狠狠一抹!
那动脉的血几乎是泼出来的!!
嗡的一声,世界刹那间万籁俱寂,只剩下尖锐而长久的耳鸣。洛夕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往后仰倒,没有留恋地闭上了眼睛。
於是,以这样决绝而惨烈的方式,二周目在此画上句号,告一段落。但同时,也为所有人都不圆满的命运填下了逗号,转而朝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间的齿轮逆转,而命运,还在继续。
这一次,哪怕是季铃杏那个讨厌鬼也好,我们所有人都好好重活一回吧,洛夕瑶想。
於是,庆元二十八年冬。
铃杏睁开了眼睛。
…
“原来如此。”讨厌鬼铃杏正坐在对面,一边听一边剥着手里的那袋糖炒栗子,将金黄饱满的栗肉抛起来,接到嘴里,黏黏糊糊地说:“难为你编出来这么大段了。好,我勉强感动一下。”
洛夕瑶说得口干舌燥,闻言大怒,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茶壶都跳了起来:“我没开玩笑!”
铃杏:“好好好。”
“神女墓里,曦凰已经告诉了我真相,所以这一次,我们绝不会重蹈覆辙。”洛夕瑶非常严肃地说,“幸运的是现在所有人都还活着,但任务没有结束,我们必须结为盟友,才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丶没有被研究所和系统干涉过的时空。必须完成任务,系统才能脱离我们的世界。”
“什么意思,四周目?”铃杏挑眉道。
洛夕瑶摇了下头,道:“不是,我们目前所处的三周目和曾经的二周目,都属於研究所为了这项课题所塑造出来的平行时空,并不是我们真正的时空。只有用神女之力,才可以回到过去。”
“回到庆元二十八年冬吗?”
“不是。是那年玄真大会,你的十八岁。”洛夕瑶说,“也是我尚未成为所谓的剑道黑马,刚刚进入宗门没多久,被系统绑定的那一日。”
铃杏听到这里,表情终於认真了些,懒洋洋地直起腰来,觑着她鄙夷道:“说起来,惊鸿照影还是我一千年前自创的剑法,哪料竟让你这薅了羊毛还要拿剪子扎羊的家夥占了我大便宜。”
洛夕瑶:“……”
“这个确实是我不对,所以我愿意跟你重新公平地打一次,输赢自负。”洛夕瑶有些羞愧难堪的样子,绷着脸说,“说不定你还会再输呢。”
铃杏顿觉荒谬地哈了两声。
“你等着吧,说好了你别给我作弊,你看我不把你揍到哭爹喊娘,我都不叫季铃杏。”
洛夕瑶被她说得下不来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铃杏却不以为意,还在那像松鼠似的啃着糖炒栗子,洛夕瑶终於注意到了,问她:“你这糖炒栗子哪儿来的,在禾水镇里买的吗?”
铃杏停住,擡头。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努了努嘴:“不是你买的吗?我在你桌上拿的。”
“我桌上?”
洛夕瑶想了想,其实也不难猜,她只对薛沈舟一个人说过喜欢吃糖炒栗子这事儿。大概是薛沈舟做完除魔令的任务,回来时特意给她带的。
思及此,再看铃杏沾满碎末的嘴角,以及油纸袋里仅剩的几颗糖炒栗子——洛夕瑶一把从她手里夺回来,怒道:“季铃杏,你找死!是你的吗你就吃?!你还一口气吃了那么多!!”
铃杏被她吼得懵了下,也不甘示弱地大声道:“你怎么那么小气!大不了我再给你买十份回来就好啦!谁给你买的,你这般在意?”
尽管两人还是互看不顺眼,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架来,但这句话,确实噎住了洛夕瑶的嘴。
见她吃瘪,铃杏就高兴了,一下子便猜出了这糖炒栗子是谁买的。又想到如今两人现在属实有点难姐难妹那味儿,都是跑了男人——司见月被气得回娘家了,薛沈舟估计也只有魔域能容身。
这么一想,铃杏安慰了许多,连带看洛夕瑶也顺眼了不少。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在害相思。
自从司见月毁了整个镇仙狱,薛沈舟在同一时间杀了宗主出逃后,问剑宗上下乱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是以薛遣淮临危受命,名正言顺地接管了问剑宗,独自一人撑起了宗门的半片天。
铃杏和洛夕瑶这两个与魔共舞的疑似内奸被同门弟子视为扫把星,或者洪水猛兽之类的,并在一夜之间尝尽了人间冷暖,也看遍青松落色。
宁骁和容嫣不免受到了牵连,被各自门下的长老关在洞府里禁闭,需要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