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狂拍门框。
宁骁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你这死丫头真有福气,我两个师兄弟都是抢手的人中龙凤,你谈完一个就算了,还要嫁一个。”
“你神经病。”铃杏收放自如,呸声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宁骁没管她快要翻到天上去的白眼,神情严肃起来,“好了,现在该来讲坏消息了,这个坏消息就是,师弟可以随我们去青召王室,但是——”
“不带你。”
玲杏:“!!!”
她扑上去揪住宁骁的领口,“凭什么?!”好消息算不得多好,但这个坏消息是真的很坏啊!
“喂喂喂你冷静点……”
正当玲杏要挥拳的时候,一只手拎小鸡崽似的将她从宁骁身上拎开,拉到了自己身边。宁骁终於得以喘息,松了口气,赶紧趁此机会后退几步,整理好衣领,这回倒是笑得真心:“师弟。”
“我跟你们去。”司见月顿了顿,“但是得带上玲杏,她一个人待在苦忘崖,不行。”
你说谁一个人不行?
玲杏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碍於司见月是在替她说话,便附和道:“对对对,我一个人不行的,苦忘崖好冷,而且千机塔里全是妖魔,我会害怕。”
宁骁一脸见鬼:“是妖魔该怕你才对吧?”
玲杏:“……”
她袖子里的厌听怒而点赞,特别对。
“不行,不行!反正就是不行,你们不让我跟着去,我就要闹了。”铃杏作势就要去按着剑柄,凶巴巴地威胁道:“我已经重铸了剑骨,修为恢覆大半,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的搞事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她忽然拔高了声音,信誓旦旦地说:“我要把千机塔里的所有妖魔通通放出来!”
司见月:“……”
宁骁:“……”
最后玲杏再三保证,先跟着去,其他的暂时都别管,她有把握能得到薛定爻的同意。宁骁拗不过他们,只好把这个难题带给师父,向他覆命。
临走时,玲杏暗中给厌听传音,道:“你现在是我的契约兽,与我共用灵识,应当可以自由出入千机塔吧?等下我们先去诠明堂,你回头把那小杂碎关进顶层去,明白吗?”
厌听说:“明白。”他声音肃穆,像是将士庄重地接过任务,“放心吧,主人,我一定会搞砸。”
玲杏:“……滚!”
厌听滚了。
…
玲杏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诠明堂了。
上一次,还是上辈子。
那时候她拖着剑骨将断丶残败不堪的病体,被人架着也要架来诠明堂领罚,然后亲耳听着薛定爻将她逐出师门,又亲眼看着师父将她的亲传玉牌摔碎,从此以后,她便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她也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了。
玲杏的师父是掌管武体院的诃竹尊者,他老人家今年已七旬有馀,鹤发白须,生得慈眉善目,是让人一看便心生亲近的类型,脸上总是笑眯眯的。
她学着师父,因此也总是笑眯眯的。
玲杏在五岁以前,确实是青召国某个富商家的嫡女,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千金大小姐,父母恩爱非常,家庭也和睦,没有什么后宅争宠的戏码。
可惜好景不长,五岁那年,某一日她吃着糖葫芦被丫鬟牵回家,却没有如往常般看见永远向她敞开怀抱的阿娘,也再不能无忧无虑地趴在兄长的背上撒娇,滔天火焰将富丽堂皇的府邸吞噬殆尽,烧得只剩分崩离析的框架,遍地横尸,遍地血污。
猩红而狰狞的画面映在她眼底。
糖葫芦失手掉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丫鬟当场惊叫着连滚带爬地逃走,甚至忘了要把她带走,就这样将她丢下,也或许是故意要将她丢下的。小铃杏性格娇惯,吃的要山珍海味,穿的要绫罗绸缎,可若不是有父母兄长宠着她,谁又愿意伺候这么个累赘呢?
小铃杏神色懵懂,她还不懂死亡的意义。
她迈着略显笨拙的步伐,跑上前去,蹲身想捡起碎掉的糖葫芦。可碎得实在太厉害了,她白嫩嫩的小手试图去捧,但怎么也捧不起来,她焦急地擡头,便撞上一张被剜去双眼的丶血淋淋的脸庞。
那是她的兄长。
还剩一口气的少年似乎认出了她,挣扎着动了动,她凑耳仔细去听,才听到几不可闻的呢喃。
兄长说:“快走,别回头。”
他的咽喉好像被割断了大半,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