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太重,您觉得呢?”
“身为男人就应该做男人该做的事,身为女人就应该做女人该做的事,这不是朕看重性别,而是天经地义。”
“皇上,现在想如何处置蓝子玉呢?”
“她本该判斩立决的。”
“本该?”承德公主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她为官多年,处事圆润,於波谲云诡的官场之中还能独善其身,确实不容易。”
承德公主听到皇上这番话,深觉自己言语有失,赔罪道:“刚刚是我僭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摆手道:“你我同父异母所生,有话大可直说。”
“多谢皇上。”
“错让一个女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官,要是让百姓知道了,估计得笑话朝廷命官,轻视朝廷律法。就是蓝子玉死了,百姓知道了依旧会落个笑柄。所以朕让广阳王保守着这个秘密,不让太多人知道。”
“蓝子玉是个好官,她所治理的地方估计知道了,只会赞叹她的才华与能力。”
“未必。”皇上摇头,“善妒者眼里容不得沙子。”
“怎么说?”
“有人科考几十年都未谋得一官半职,而蓝子玉靠着荐举制就谋了一个官职,平步青云。若是让人知道了她是女子,估计得起一番风波。”
承德公主点头,赞同道:“皇上说得极是,蓝子玉若是不靠荐举制,她连参加科举制的资格都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她是磨镜的?”皇上突然好奇。
“贺伟节之女,贺婉娇说的。”承德公主说道,“我便是被贺婉娇央求过来向您求情的。”
“贺婉娇?”皇上恍然大悟,“朕还给她封了个“追思公主”的封号。”
“正是她,她喜欢蓝子玉。”
“她居然是磨镜?!”皇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然她也不会现在还未出阁。”
皇上点头道:“蓝子玉的案子短期是判不下来的,先关着吧。”
“那皇上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呢?”承德公主小心翼翼问道。
“蓝子玉这个人仍有可用之处,杀之可惜。”
“皇上贤明。”
京兆狱大牢里,因蓝子玉是女人,又得皇上青眼,才得以一人住一个牢房。
牢房里昏暗无光,比在蓝子玉刚刚接手的义沧监狱的条件还差。
蓝子玉刚接任义沧县令时,义沧监狱比农村的猪圈还脏,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腐烂中夹杂着腥味的屎臭味。
京兆狱除了比当初的义沧监狱大丶刑具全丶狱卒多,卫生条件以及照明条件都和当初的义沧监狱差不多。
蓝子玉住久了才发现,只有上面的大官下来视察,狱卒才会将过道打扫一下。
大牢是不会打扫的,除非里面没关押着人了,才会随意的打扫一下。
蓝子玉治理义沧监狱时借鉴了现代的罪犯劳改制度,只要不是死刑犯,都是自己动手获得报酬。
报酬很多都是罪犯自己在监狱里生活所需要的物品,蓝子玉不让他们伸手向家里拿。
朝廷是不为罪犯提供生活物品的,罪犯需要什么都得向家里要,要是家里边不肯给,官差还会干预进去,强制罪犯亲属给其提供必要的生活物品。
但官监就不一样了,在罪行还没有被判决之前,官员在大牢里的所有生活用品都是朝廷承包,同时对亲属探监控制得很严。
蓝子玉的案子一直没判下来,也就一直住在大牢里吃牢饭,一天到晚就是坐在那发呆。
贺婉娇时不时就去找承德公主打探消息,承德公主言语之间都在暗示蓝子玉被释放的日子渺茫无期,并劝贺婉娇早日嫁为人妇。
承德公主起初还乐意见贺婉娇,但后面却不乐意见了,时常借口不在皇宫,后面直接回了广德郡。
贺婉娇心灰意冷,也明白自己不应当多次叨扰承德公主。
蓝子玉的监牢依旧不允许探望,贺婉娇就算怎么思念也只能待在家中等消息。
贺琦英与其夫人都劝贺婉娇尽快择婚嫁人,以免错了好年华。
长兄如父,贺琦英操心贺婉娇操心到甚至自己做起了媒人,自己跟贺婉娇介绍世家公子。
可贺婉娇就是油盐不进,犟着要等蓝子玉出来。
等啊等,秋天就来了,萧瑟的北风刮落了一庭院的黄叶。
贺婉娇夜里做了个噩梦,未至天明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