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

他们今日到这里来，是同西凉的二王子贺兰夜做交易。

几年前江如枫和卫澜撕破脸之后，便成了敌对方，只是卫澜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所以江如枫动他不得，不然也不能让他在副司马这个位置上久坐。

谢璞坐在棋盘前，手执黑子，卫澜便坐在他的对面同他下棋，偷摸的看他。

谢璞昏迷了一年。

从六年前谢璞醒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做事狠厉果断，全然不留情面，当初卫松落在他的手上，他一刀一刀的把卫松凌迟死。用了足足一个星期，等他第二次去看的时候，差点自己都忍不住吐。

之后参与谢家灭门的人几乎都被他杀完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卫珏，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边，哪里出现卫珏的消息，便去哪里。

江顾和祝子真，风相焕坐在酒桌前，边聊天边吃酒。

许是山高皇帝远，祝子真几口酒下肚后，什么话也敢说出来。

他道：“我看江如枫那女人这两年发疯，只听说鲜卑有一种秘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便使劲的舔着人家。至今，我仍不能忘记五年前那场‘五王戏嫔’”

风相焕喝了口酒，回忆似的想了想，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唉，想起来就觉着恶心，怎么好端端的提这个？”

江顾略微一僵。祝子真看向风相焕：“你还见过这个？”

风相焕点点头：“远远的看过一眼，那女子不知是哪位妃子或是姑娘，她在圆台中间，几乎□□了，身形美丽，那些恶心的胡人在她身上胡乱摸着……她又受了伤……那画面令人难看下去。”

祝子真：“我听说那女子因伤势过重，早早便死了，那些浑虫倒也没玷污她。”

风相焕：“确实，我见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被人擡走了，只隐约听见人说丢去乱葬岗，也许是被人吃了，被狗叼了。”

祝子真好奇：“我记得那时风氏刚起来，那可是王后娘娘专门为了那些胡人王办的，汉人一个没被邀请，你怎么会去的。”

风相焕道：“我本家有个哥哥，叫风帆，那时候明来公主得势，早几年看上他，那时又抓了他去几年，在王后娘娘的帮助下才救了出来，那日是进宫去接他。”

“原是如此……”

他们两人聊着，江顾只沈默不语埋头喝酒。

谢璞听着不像什么好事，便问卫澜：“五王戏嫔，是什么事，我怎么从没听过。”

卫澜擡起茶喝了一口，面色依旧温柔，只是并没有回答问题：“你当时刚醒不久，在家中修养，故而不得知，而这件事过了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见他不想说，谢璞也没有强求，无意间目光扫到旁边的玻璃，恨意再次冲上心头，语气都不自觉怒了起来：“这清欢阁不是你的，便是那人的了。”

听着他语气中满满的恨意，卫澜安慰的敷上他的手背：“别气了，知道你恨极了他，但还是身体要紧。”

谢璞周生冷冷的，也不吭声。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有奴喊到：“大人，客人到了。”

谢璞起身，走到房间里另一个休息的地方，从那里出门了。

卫澜看他走了，才收起了温柔的脸色。

卫珏那条狗，既然逃了，就别再出现。

卫澜在酒桌前入座，酒席已经换了新的，贺兰夜一身西凉服饰，俊逸的脸上带着浮在表面的热情：“卫使节，好久不见。”

接下来便是几人商议兵器买卖之事，便不再提。

话说谢璞从特殊通道上了六楼，这里更是高处不胜寒，他的昙花一现后，那些人也失去了兴趣，并没有擡头看，偶尔有擡头看的，也只是默默的不做声。

他手里拿了一壶酒，伏在走廊上，一边喝着，一边思绪飘远。

因为谢璞毕竟还是个赏金万两的通缉犯，以前真面容十分有特色，会很快被人发现，不是怕被抓，只是麻烦，故而现在都是傅粉施朱，不曾落下。

若是当年的他，可能绝不接受，可是如今他早已心死，只这张脸不容易被认出，便也不在管那么多。

他昏死过去之后，好久好久都陷在黑暗之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卫澜，他守在他身边日日夜夜，看着比他还憔悴。

从那之后，他心中一直下着一场雨，他不想笑，对外面不感兴趣，几乎死了一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他本想一死了之，但卫澜却说，你难道不想报仇吗？让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