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
“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丶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丶就住在那里。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
“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丶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
“於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丶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
“所以那城名叫巴别。”
——创世记11:1-9
南宫影和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钟小烛口中的“巴别塔”是个怎样的地方。
这是一个上流社会见不得人的娱乐秘辛。
被人力和非人之力改造过的禁忌高塔,其实就是一个耐受毒药丶发掘人类基因极限的实验场。在一层比一层更加残酷没有人性的实验中,只有少数人被筛选出来,走向更高的修罗场。
虽然名为巴别,这个秘密的机构完全没有福祉人类的意义,只有顶尖权贵们以极端手段超越神力的野心。其中充斥着的无尽折磨丶灾难丶痛苦,让其中被囚禁的试验者在饱尝过连噩梦中也无法想象的经历之后,永远腐烂在身体极限崩裂的某一层。
据说在不到十层的位置,就已经有向“实验品”直接灌喂强酸的环节。
被施用在试验者身上的,有被法律所限制的禁药,有人类机体无法承受的毒药,甚至有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极致黑暗存在。
能走到顶端的,又是什么呢?
即便只是走上数十层的人类,他们……还真的活着吗?还真的算是人类吗?
而现在,在南宫影等人眼前,却有个孩子声称自己是从巴别塔内走出的人。
这个事实让很多人人莫名地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是唯一一个从第九十九层自己走出来的人。”
“他们现在反悔了,想让我回去,所以开出了这样的价码。”钟小烛说:“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明白我在说什么,南宫战先生。”
“小烛!”钟云深大吼:“你不该说这些的!妈妈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亲眼看着他走上那座塔的阶梯。
失去他的日子莫名地无法记起,只剩下那个滂沱雨夜里,重新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孩子,眉目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仿佛没有生命的机体唯独服从着“回家”的命令。
或者是愿望。
她狼狈凄厉地在祈风的钳制下挣动,只换来更结实的禁_锢,一时间场景十分苦情。
“既然已经说了……看来小朋友你还真没开玩笑。”南宫战眯眸,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这个孩子不一般啊……如果他和自己算咸菜的帐,自己真的能赢吗?
虽然表面镇定,南宫影的思维还是
转到了
奇怪的
问题上
……
“我真没想到,”男子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孩子,竟然是巴别塔的'自由者'……”
“有意思,真是意外之喜。”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钟小烛眼底升起一层黑浊的死光,瞳仁与眼白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否则,就算是你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看来你知道的秘密比你妈妈多多了……你也确实比她有价值。”南宫影似乎在考虑这项交易的可行性,他显得有些动心了。
“云深,不管我进去多少次,我都会回家。”钟小烛淡淡笑笑,只是那浑浊不清的幽深双眸彻底称为灰色,似乎透过这眼睛能看到另一个位面世界,其中有无数的魔魇也在窥视着这一边人。
他的言语深情,和一年前那个还只有五岁模样的小孩子重合,然而,还有着什么无比背离的感觉——
看着模样陌生到可怕的儿子,钟云深尝到了久违的绝望滋味。她已经连哭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南宫影屏住呼吸。钟小烛的异状他闻所未闻。
一切都无法回头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