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荐枕席
说实话,郁佑用来养海东青的园子很是不错。太湖石,金钱松,小渠流水,曲径通幽,渠外都种着翠竹。只是走了许久也未曾瞧见那只传闻中的海东青。
“殿下——殿下,见过殿下。”不远处传来尖锐高亢的声音,谢诏想起那小侍婢说郁佑还养着一只黑胖的鹩哥。
谢诏眯起了眼,循声望去,透过松柏瞧见远处的石笼上有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两团。圆滚滚的不知是什么,总归没个鸟样。
郁佑欣然,“怎么样,本王样的鹩哥聪明吧?它可机灵了,老远的听着脚步声就能认出本王。”
谢诏是很想夸他两句驯禽有方的,但当他们瞧见那只“白团子”张开翅膀扑棱了两下,没飞起来,抖着他一身白花花的羽毛时,谢诏沈默了。
谢小将军最是喜欢烈禽,也养过几只海东青,却头一回见着如此圆润温和的猛禽。
白团儿嫌少见生人,歪着脑袋用黑豆似的两只眼打量谢诏。等郁佑伸过手去,又谄媚地将脑袋蹭过去,任他抚摸。
“……殿下将它们喂养得很好。”
“那是自然。”郁佑又勾指去调戏旁边的黑团儿。
袁管家端着肉糜从远处走来,“见过殿下,见过小将军。”
谢诏颔首致意,郁佑则接过肉糜,用铁签子喂给两只鸟儿。
“袁叔,白团儿今日兴致不高啊,你看这腹羽都耷拉着。”
“殿下,昨日黑团儿和白团儿打了一架,白团儿被啄了几下,还见了血呢。”
谢诏:“……”
“岂有此理,”郁佑伸手在胖鹩哥脑袋上拍了一下,“还恃宠而骄了?”
“殿下饶命——殿下威武———殿下饶命。”
郁佑被逗得大笑,多给白团儿塞了几块肉。
谢诏有些忍不住了,小声问袁叔:“谢某从前也饲养过海东青,可否讨教袁管家,这一日……喂上几顿?”
“啊,老奴也未曾养过这些禽畜,起先是一日三顿。后来这两个小家夥闹腾得厉害,便又加了两顿。白日里每隔一两个时辰喂一回。”袁叔笑得和蔼,谢诏不好直言。可瞧着迅猛烈性的海东青活活被喂成了供人赏玩的鸟雀,他实在是不忍心。
“……您看这海东青是不是喂得勤了些?”
郁佑闻声站远了些,来回打量了下两只团子,摸着下巴道:“好像是丰腴了些,袁叔别老惯着它们了,飞都飞不动。”
“是,殿下,老奴明白了。”
他转过身,瞧见谢诏的目光黏在白团儿身上,笑道:“怎么,谢小将军瞧上本王这海东青了?”
谢诏还没张口,就听郁佑紧接着道:“其实本王也不懂这些,与其叫这珍禽憋闷在这王府里头,倒不如交与赏识之人。”
郁佑笑意盈盈,“这样吧,等小将军出府那日,本王便将这海东青赠予你,可好?”
谢小将军思量片刻,看着郁佑目光温和,“其实这海东青在豫王府食能果腹,休憩无忧,也很是快活。原来是殿下所好,不敢夺爱。”
郁佑“哦”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两人在院中信步闲游,郁佑也不敢带着他多走,不一会儿就将人推回去了。
“殿下,”谢诏挡住房门,“时辰快到了,可否同殿下一道用膳?”
郁佑扯了扯嘴角,“不了,本王喜欢一个人用膳,瞧着小将军的脸怕是咽不下去。”
明日休沐便结束了,早早地用了晚膳,沐浴更衣。手执书卷,懒散地躺在榻上,怀恩端着脚盆推门而入。
“不是让你和小德回去歇息了吗?”
怀恩蹲在榻边,柔声道:“这几日湿气重,殿下夜里脚寒,歇息得不安稳。小人问了叶大夫,熬了些祛寒的草药混在热汤中,殿下泡一泡,能暖和些。”
郁佑原本嫌麻烦,想叫他早些回去歇息。可怀恩蹲在那儿一脸期许与关切,他也不忍辜负了这一番心意。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
“怀恩没有旁的本事,只能尽心尽力伺候殿下。”他托着郁佑的脚,褪去锦袜。”
纤细温暖的指头碰上冰冷的脚背,郁佑往后缩了下,小德伺候他洗脚时,就是帮着擦干,不曾有过多的接触。骤然被人这般摸着脚踝,有些不适应。
怀恩轻轻地揉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原本冰冷的双脚有了些暖意。这动作似乎有些逾矩。
郁佑轻咳两声,擡脚放进了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