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便提了笔,坐在书案前,寻思着如何向永昭长公主覆仇的计划。
永昭长公主的权势来自於她对朝堂的影响,以及珣帝对她的忌惮,她玩弄权术,也豢养面首,和一个位高权重野心勃勃的男子并无分别。
目下的问题是,长公主和屠述丶胡弘有所勾连,而屠述又是尤皇后的人,这些人联结在一块儿,就会变得很难对付。
所谓根基,就是这些覆杂的人脉关系。
要对付他们,只能分而化之,一个一个剪除。
倘若这长公主当真存了要左右朝局的心思,穆宴辞不听她的话,不入她布下的局,那么她会不会恼羞成怒,起了要废掉太子丶另立嗣君的心思呢?
这不是不可能。
昨日借着赏花宴,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公然行此污秽下作之事,以为只要事成了,就可以不择手段,什么礼义廉耻统统都不顾了。
对付这样的无耻小人,寻常手段根本伤不了他们。
自己动手,又难免留下把柄,落人口实。
圆青思来想去,最后只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借刀杀人。
傍晚时分,李管事来报,“太子妃,庆国公来了。”
圆青有些讶异,父亲来做什么?但念着他给自己置办了三百二十台嫁妆的份上,圆青决定去前院看看他。
片刻后,父女俩在前厅相见。
圆青笑道:“父亲怎的突然来了?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辈子了,这大概是颜圆青在父亲颜平面前腰杆子挺得最直的一次。
她是太子妃,按照国礼,该是颜平这个国公给她见礼;按照家礼,该她这个当女儿的给颜平见礼。
若颜平给她见礼,那她就还礼,若他不给她行礼,那她也不还礼,左右是扯平了。
颜平一楞,长女没有向他这个父亲请安,那他就该给长女先行礼。
颜平眸光一黯,揖道:“老臣来看看太子妃和小外甥,顺道买了一些刚出炉的梅干菜扣肉饼,给你们尝尝鲜。”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包。
圆青也不慌不忙地屈膝,还了一礼:“叫父亲费心了。父亲请坐。闲哥儿在上学呢,他父亲给他请了詹事府的少詹事丁翰文在给他授课。”
说着接过纸包,还热乎着,暗忖道,这梅干菜扣肉饼,是阿娘的最爱。父亲这是专程给阿娘买的罢?
颜平点头,捋须道:“丁翰文不错,可以教闲哥儿不少东西。”
圆青弯唇笑着应是,“父亲要见见闲哥儿吗?女儿打发人去叫他过来?”
颜平摆摆手,“别去打搅孩子上课了。我坐坐就回去了。”
圆青眸光一动,“父亲想见见阿娘吗?阿娘住在第五进的院子,闲哥儿跟着她一起住,阿娘住西屋,闲哥儿住东屋。”
颜平迟疑了一下,嘴上却道:“你娘她不想见我,还是不要勉强了。”
却并不起身。
圆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於是善解人意道:“父亲不若留下来用晚膳罢?阿娘说了,晚上想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麸子肉吃呢。”
颜平喉结滚了滚,他严肃的眸光动了动,似是想起什么,道:“麸子肉得在冬至这一日做,才正宗呢。”
圆青点头,笑道:“父亲说得是。不过,我们今年才回京,就顾不上讲究这么多了,等到了冬至这一日,我们再多做些,到时候给父亲送一坛。”
颜平心里一暖,笑着点头,“好。”
颜平到底还是留了下来,戚氏知道后,并没有说什么。圆青打开纸包,拿了一个梅干菜扣肉饼出来,咬了一口,还是脆的,“嗯,挺香的,阿娘,您尝尝?”
戚氏肃着一张脸道:“不吃。”
圆青笑道:“阿娘,父亲说是顺道买的,可我瞧着,他怎么是专门给阿娘买的呢?还捂在怀里,啧,父亲以前可不像是这么细心的人啊!”
戚氏不吭声。
“我一说阿娘晚上要给我们做麸子肉,父亲就不走了。阿娘做的麸子肉,父亲最喜欢吃了,这次算他有口福了。”圆青吃得很欢畅。
戚氏想了想,说:“要不然晚上我给你们做一道甲鱼汤罢?甲鱼汤吃了很滋补,补肝肾,益精血。”
圆青舔了舔唇瓣,“嗯,女儿没问题,都可以,甲鱼汤也好喝。只是某人该失望喽。某人抱着某人最喜欢的梅干菜扣肉饼来示好,又巴巴地等着某人做的麸子肉,结果某人又不做喽!”
圆青说着,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