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怜青跪倒在圆青面前,请求和她一起去京城。
圆青看着怜青,柔声道:“我不带你走,把你留在这儿,就是想让你帮我把颜如玉这个牌子做起来,我也不会一直待在京城,等事情处理好了,我还会回来这里。怜青,你在这里帮我守着,我会更安心。”
怜青就是舍不得主子,她害怕以后再也见不了面,自己再也不能报答主子的恩德。但主子说她需要自己留下,主子还会再回来,怜青便点头答应了。
“主子,怜青一直在这里,等着您回来。”
圆青颔首,“好丫头,好好儿的。”
怜青离开后,圆青走到堂屋,冲廊庑下的颜闲招手,小家夥抱着小板栗,颠颠儿地走了过来,他跨过门槛,“阿娘,您叫我作甚?”
圆青压低声音问道:“你爹去哪儿了?”
颜闲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毛,摇摇头,“不知道。爹爹没说。”
一直到掌灯时分,穆宴辞才踏着蟹壳青的暮色回来。
圆青和戚氏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穆宴辞走近,同戚氏打了招呼,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然后径直走进了西厢房。
唯独没有和圆青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圆青心里不得劲儿,也故意不看他。
人走后,戚氏压低声音道:“囡囡,你和宴辞,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明日就要出发了,你俩如此不和,去了京城,可不得被有心人利用吗?”
圆青哼哼唧唧道:“是他太过分了。欺负人!”
戚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笑嗔道:“他再过分,能有你这个小祖宗过分?人家好歹是一国太子爷,你差不多就行了,也别太过火。”
“阿娘,您到底是谁的亲娘啊?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呢?”圆青抱着戚氏的胳膊撒娇卖痴。
戚氏擡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劝道:“囡囡乖,你素来是个明白人,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傻,得不偿失。宴辞对你够好了,你进去主动服个软,两人和好算了,免得我乖孙夹在中间难做人。”
圆青想着崽崽,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片刻后,圆青端了一盅百合参汤,敲响了穆宴辞书房的门。
笃笃笃——
房间内点亮了烛火,穆宴辞正在执笔写一封回信。
“进。”声音低沈磁性。
圆青推门而入,走到书案前,把汤端给穆宴辞,咬唇小声道:“阿娘叫我端来给你的,汤不烫嘴,现在喝最好。”
穆宴辞笔下的动作一滞,晕染了一个字,这封信废了,得重写。
她一来,他的心绪就轻易被拨动,穆宴辞觉得有些烦躁,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写了下去,漫不经心道:“有劳了。”
圆青抿唇,鼓了鼓脸颊,狗男人这是还生她的气呢?
她咳了咳,试图引起男人的注意,她说:“穆宴辞,你打算生我的气,究竟到什么时候?咱俩这假夫妻,到底还扮不扮了?若不扮了,趁早散夥,我们也别去京城了,省得挨尤皇后收拾。”
穆宴辞终於停下了笔,狼毫笔架在笔搁上,墨黑深幽的眸子看向眼前的姑娘。
“若娘子能主动亲为夫五次,为夫或可考虑原谅娘子。”那人顶着一张清俊禁欲的脸,用寻常语气说出了这样让人无法直视的话。
圆青眨了眨羽睫,面上发热,咬唇沈吟半晌,心里对面前这人是又气又恼,不明白他为何要对此事如此执着,可转念一想,两人连孩子都有了,又不是没亲过,再亲五次也不会怎么样。
不如答应他的变态要求算了?
圆青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行罢。五次就五次。你可不能再反悔,也不许再拿以前的事情出来鞭尸,我不爱听。”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穆宴辞道。
“那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择日不如撞日,就此刻罢?”
圆青哦了一声,有些无措地攥着自己的帕子。
天地良心,她还从来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亲过人。
真的怪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