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穆宴辞,皱纹横生的脸上绽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捋须笑道:“好!念清,你流落民间十八载,焉知不是上天的旨意呢?要给大晋朝培养一个爱民如子的中兴之主!”
穆宴辞勾唇浅笑。
林夫子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齐方和锦衣卫,忽而用折扇挡住了嘴巴,降低了声音道:“颜闲是你的儿子吗?”
穆宴辞眸光一黯,默了默,淡声道:“我希望他是。”
林夫子了然。
只听穆宴辞又道:“我同那孩子有缘。还望老师莫要拆穿,使他在小同窗面前难堪。”
林夫子点头,“老夫知道,念清不必担心。”
告别后,穆宴辞上了驷车,齐方架着驷车出了灵鹤巷。
齐方雕了好些天的小黄牛,将才被太子爷顺走了,他以为是送给小郎君的,心里也很欢喜。
他平日里是不敢和太子爷说话的,这会子他胆子大了些,满脸期待地问车里的人道:“爷,小人雕的黄牛,小郎君喜欢吗?”
穆宴辞墨黑眸光轻动,手指轻轻摩挲着,淡声道:“给颜闲的同窗了。回头给你涨工钱。”
齐方笑道:“不用不用。那只是小人的练手之作,能被爷看上,是小人的福气。”
他没提,他雕这只黄牛已经耗费了两个月的时间,竹根都被他耗费了一箩筐了。
穆宴辞淡淡唔了一声。暗道,齐方倒是沈得住气,品行也不错,回去后或可把他收为己用。
不知道因为一个竹雕就被太子爷相中的齐方,认真赶着马车,前往莲叶巷。
到了莲叶巷,穆宴辞发现妹妹赵水花和妹夫邓大郎也在,不禁有些诧异。
赵水花在县城等了三天了,却一直等不到哥哥回来,有些担心婆母在家里不高兴,回去给她小鞋穿。毕竟,他俩临时来县城,婆母张氏并不是很赞同。
大郎也在她的劝说下,去医馆检查过身体了,大夫说他肾气虚弱,故而□□少,所以不育。给大郎开了一堆调理的药材。
赵水花把遇到赵三五,赵三五追问赵重九下落的事儿说了,“……三哥,我怕爹和大哥二哥他们会去邓家村找我,所以我就带着大郎来县城看娘了,也顺道给大郎检查了一下身子。”
穆宴辞点头,剑眉微微蹙起,温声道:“妹妹,此事你们不必忧心,我自有办法应对。”顿了顿,看向邓大郎,“妹夫身体怎么了?”
邓大郎神色一僵,有些讪讪的。
作为男子,最忌讳的就是怕被人知道自己不行。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不行,可大夫都这么说了,也由不得他不信。
赵水花忙解围道:“是这样的,三哥你不是派人请了曾氏医馆的叶大夫来给我检查身体嘛?叶大夫给我检查了一遍,她说我没问题,可以生孩子,让我带丈夫去检查一下。这两天正好没事,我就陪着大郎去医馆,找了个老大夫瞧瞧。大夫说,大郎肾虚,肾气不足,□□太少,所以我们才要不上孩子。开了三个月的药,且先吃着。”
穆宴辞点头,意识到妹妹话里有蹊跷,他并没有派人给妹妹找大夫看,他还没想到这一层,此事他只和颜大姑娘提过,心尖儿微微一悸,他淡声道:“是李老头送大夫过来的罢?”
赵水花点头,“是的。叶大夫给我看完后,李老伯还把人又送回去了,三哥你又替我付了诊金,真的是安排得太贴心了,谢谢三哥。”
穆宴辞心尖儿上的异样感又多了一分。
他捏着指骨漫不经心地点头,“妹妹别客气。”
他倒不是想抢颜大姑娘的功劳,只是不想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她打着他的名义做好事,显然是想帮他,可又不想介入他的家庭中来。
颜大姑娘到底是有心了。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冷淡无情。
赵水花给穆宴辞洗衣裳,发现一套宝蓝色杭绸直裰明显小了,就觉得有些奇怪。洗完后,她悄悄问穆宴辞,“三哥,这身衣裳是成衣铺子里买的吗?有些显小,这大热天气穿着热,要不我再重新给你做两套换洗的衣裳?”
穆宴辞不置可否,淡声道:“不必做了,我衣裳够穿,在客栈里放着。这身衣裳,晾干后,你先帮我收着罢。”
赵水花迟疑地点了点头,又道:“三哥,这衣裳我瞧着还挺簇新的,放着不穿太可惜了,要不然给大郎穿罢,我另做两套好的秋衣,给哥哥换季穿?”
她现在手里有银子,买得起好的布料,钱都是哥哥给的,她自然要花一部分在哥哥身上,赵水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