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26-32

那年周丹扬生姜米的时候，姜麦被赶出产房脸色惨白的在外头吸氧，当时裴衣憋着笑在心里觉得她真没出息，现在轮到了自己，刚开始她还在想，凭借自己两世的阅历，这点事情应该能处理得游刃有馀。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一个月后，楚纱的第一次孕吐开始，裴衣已经坐立难安。

楚纱孕初期的时候裴衣已经辞职在家照顾，楚纱那时仍然继续画画工作，期间还又开了个签售会，裴衣恨不得把眼珠子装她身上二十四小时看着，签售会严防死守怕人磕碰。

私人医院专门给裴衣安排了一个护士对接她所有的问题，从买什么牌子的橄榄油，到逛公园晒太阳有没有时间限制，再到是不是该报个学按摩的班，一大家子人数她最焦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这也不能全怪裴衣，她上一世结婚六年根本没到生孩子这一茬，当时在旁边看着周丹扬生了二胎，姜麦接连吸了两次氧也没想到这种事情能轮到自己，孕中期的时候她提前问护士：“能提前准备好吸氧的吗？”

护士：“......可以的。”

医生说这是大老板家的，得好生招待。

这夜，楚纱睡得怪怪的，就睁眼来看。她怀孕后睡眠浅了很多，裴衣就在原本轻薄的窗帘外多加了一层遮光，让她白天也能好好睡觉，晚上只拉着内层，楚纱大半夜和裴衣对上视线，疑惑道：“你怎么还不睡？”

裴衣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精神头十足：“我睡不着。”

老婆的孕期，她很焦虑，可能这就是姜麦所说的，孕期陪同人员焦虑症吧。

楚纱想起周丹扬说过的话，除了孕妇很放心之外，周围的人就是喜欢犯这种病，姜麦那时候也是整天在家打扫卫生，地砖都鋥光瓦亮，只要骂两句让她赶紧闭眼睡觉就好。

楚纱不会骂，看着幽静月色下那对闪着灼灼亮光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哄着说：“你明天还得陪我去医院呢，早点睡，你眼睛都发光了，是要给我开小灯吗？”

裴衣深呼吸换气，闭眼睛躺在旁边，良久，又不动声色的把眼睛睁开一道小小的缝，继续看着呼吸平静的枕边人。

楚纱开始显怀之后累得很快，画画没几个图就犯困，看见裴衣在沙发上看母婴类的书籍，就过去躺她腿上歇一会儿，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睡眠，醒来已经天黑了裴衣还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揉腰。

“你不累吗？”楚纱只感觉腰间的那只手好像放了很久，她半睡半醒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觉。

“有位名人说过：既然我不能生，就得从别的方面受点累，来缓解一下孕妇的痛苦。”

楚纱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书：“哪位名人。”

裴衣垂眸看她，捏了捏她的脸颊，一本正经道：“你面前这位。”

裴衣辞职在家兴许是太闲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有天她过於焦虑，忽然说：“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孩子了吧，这么大个孩子从你身体里生出来，很危险的。”

她说话总是出其不意，脑子里也天马行空，但楚纱好像总是能从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里感受到或多或少的爱意，有多有少，攒一攒，心都装满了。

看着自己七个月的肚子，楚纱无奈地摇头：“月份这么大了，不要了更加危险。”

收拾婴儿房的时候，裴衣把空房间的旧物拿出来，找另外的地方存，整理了一会儿，她拿着一张黑影人的画出来问：“这个是你高中的时候画的吧？”

楚纱一看，的确是，那个时候裴衣非要她们画一个喜欢的人的类型。

见裴衣要把画放进箱子里，楚纱让她把画放到自己的画夹里面去，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裴衣认真的看了看：“黑衣人。”

楚纱笑了：“你站窗口去。”

拿着画的人老老实实的站在窗口，逆光而战，阳光从身后倾洒而下。

楚纱说：“你低头。”

看着地板上的影子，裴衣后知后觉的蹙着眉头仔细看那幅画。

不是黑衣人，是她的影子。

或许是裴衣一个人把焦躁用完了，她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反而很期待孩子的到来，问好孩子性别之后，就开始逛商场买衣服，偶尔还能和同孕期的人碰面，有人主动搭话，她会和人家好好聊一会儿。

“楚纱你看。”裴衣没看见对面的孕妇，拿着一篮子玩具兴致冲冲地出来，“这里好多新的玩具，我给姜米也买了点儿，待会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