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站在那里别动!”
她急切道:“对、就是那里,不许再动了!”
顾倚霜一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怎么了?”
晨光大亮,越过玻璃,充斥在房间内。
有些落在他肩头和发丝,阴影轮廓被强调,本就深邃立体的五官多了分几何美感,大概是雕塑生们最喜欢临摹的那类。
深吸一口气,施慈已经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了,喉间像是被烙铁滚过一遭,肉腔颤抖,连指尖都是麻的。
她听见,灵魂在哭泣。
却没有机会擦眼泪。
“顾倚霜,我们就到这里吧。”
不算大的声音,可在三步之遥的距离衬托中,尤为响亮,尤为清晰。
分字不差得落入耳畔,顾倚霜蹙拧眉心:“你说什么?”
强撑着已经虚脱的心脏,施慈故作镇定地去和他对视,藏住鼻尖酸涩:“我说,我们分手吧,就现在。”
顾倚霜,谢谢你陪我做梦,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勇敢,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梦醒了,我也该继续过原本就属于施慈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划掉,假的)
咳咳,为顾总点一首《分手快乐》
45 钥匙与锁
◎lance◎
自那天起, 施慈连着半个月没有再见到顾倚霜。
罕见的,魔都在五月末的春尾迎来了新型号台风“海东青”,预计最高可达17级,气象台提前一周就开始轮播提醒居民注意出行安排。
持续三天的降雨, 一开始便是狂暴的倾盆, 一时间, 偌大的东方巴黎被笼罩,连路边的树都险些被一分为二, 摧枯拉朽。
出不了门,工作却没怎么耽误, 施慈强迫用忙碌填满心脏,不敢停下来。
她望着窗外的狂风骤雨,忽得想起来,当年作抵达澳洲的第二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台风夜。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她作为上交acm班专业第一名得到了前往墨尔本大学做交流生的机会, 为期四个月, 除了奖学金外,出国的补贴也高到惊人。
对于那段时间本就想逃离魔都的施慈来说,过分千载难逢。
同行的还有隔壁机械工程专业的学生, 据说学院内气氛过于友好,原本名额的持有者“主动”把名额转让给了同班的一个女生。
后来施慈才知道, 那个女生是副院长的外甥女,据说,还花了近七位数的“感谢费”。
施女士并不支持她远赴澳洲, 甚至觉得这是瞎折腾, 还不如安安稳稳毕业后考个稳定点的工作来的实在, 但这条路,是施慈最讨厌的路。
安稳,平淡,毫无吸引力。
薪水微薄,晋升困难,激发不了多少潜能。
如果真的选择了施女士为她挑选的路,她猜,自己大概会无波无澜地过完一辈子,直到去世,她也不会知道自己活着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直到死去,或许也没人会记得她。
她不想这样。
临出国的前夕,她拒绝了哥哥和外公的帮助,拿出自己这两年多所有的奖学金以及兼职的钱,虽然不算多,但至少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抵达墨尔本,然后,活下去。
但显然,上帝跟她开了个大玩笑。
台风,地震,火灾。
这些单拎出来一个都够在澳大利亚上次新闻的天灾,在她来到墨尔本后一个月内攒齐了。
课没上多少,困境求生的本领倒是一水的a+。
而第一次见到顾倚霜,就是她结束专业课,从学校返回住处的路上。
随身带的包被从后面来的小偷割断皮带抢走,她吓了一跳,意识到里面除了课业书本外还有手机和平板,随便丢一个都会影响她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她发狠地追上去。
但四通八达的路线让她晕了头脑,狂奔了十分钟,连小偷的车尾灯都找不着了。
她气喘吁吁,脱力地坐在地上,头一遭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凭什么啊,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向上生活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倒霉,凭什么偏偏是她啊!
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她几乎绝望地捂住脸,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hello, is this your bag?(你好,这是你的包吗?)”
忽得,年轻男人的声音跃动入耳朵,施慈僵住,错愕地抬起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入那双眼眸。
她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的亚洲面孔,单手拽着自己刚刚才被抢走的包,随着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