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引柴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姐,你好些了吗?”
姜品糖跟他是同胞姐弟,又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怎么会看不出他撒谎和隐瞒事情。
“你有事瞒着我?”
她冷下脸,逼问他。
姜引柴在外头天不怕地不怕,身后跟着一帮小弟,唯独最怕的人就是姜品糖这个姐姐。
她都不需要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能让姜引柴“招供”,这叫血脉压制。
“姐,你别逼我了,爸不让我告诉你。”
姜引柴双手合十,一副哀求她放过的可怜样子。
他这么说,姜品糖更不能放过他了,什么事能让爸爸和他一起瞒着她。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姜品糖默不作声,歪歪头看他,目光直截了当,他不说,就别想从她面前离开。
姜引柴站立不安,实在是没法子了,他回头看看,没看见有人,小声说:“你可千万别跟爸说是我告诉你的,他怕你跟着着急,才不让我告诉你的。”
姜品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忐忑不安,她的手抄在羽绒服口袋里,下意识的摸摸小腹。
难道是爸爸出什么事了?
“你说,我肯定不着急。”
她跟姜引柴保证,姜引柴才跟她说实话。
“姐,同春楼出事了,大清早的来了一堆人,说是吃咱家的饭吃坏了身体,说同春楼的饭菜都是预制菜,用的油也是地沟油。”
姜品糖一听,果然来气,一脸愤愤。
“胡说八道!”
“同春楼上百年的历史,怎么会做预制菜,怎么会用地沟油,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她要往外走,被姜引柴拦下,“姐,你别去了,爸说这事不让你插手,你就在家里养好身体就行,昨晚的事,你跟闻茶姐都受惊了。”
姜品糖怒声:“我不用养身体,你给我让开。”
她推开姜引柴,走出院子,上了路边停靠的计程车。
姜引柴追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姐姐的人影,只看到一辆计程车从他眼前飞驰而过。
爸爸早就让人安排好了,花了大价钱请公关团队,还把店里的饭菜都送去了检验中心,另外又把这事告诉了姐夫。
家里做了这么多,压根就不需要姐姐再出头了。
姜引柴还不知道她怀着身孕,整个家里就苏承叶一个人知道,姜品糖嘱咐过他,让他先不要告诉大家,等情况稳定了再说。
医生都说前三个月胎儿脆弱,万一产检出什么问题,她也不想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这事不急,等等再说也行。
姜品糖觉得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解决同春楼被污蔑的事情,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莫名其妙被人泼脏书。
姜家人祖祖辈辈待人和善,父亲在外从不与人交恶,哪怕是跟同一条街上的竞争对手饭馆,也是笑脸相迎。
就这样,还有人要针对同春楼?
计程车刚一驶入朝阳路,她探头往前看,看到自家饭馆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有人拿着喇叭,扯着横幅,愤然的攥着拳头,好像跟同春楼有多大的仇恨似的。
姜品糖下车,匆匆跑过去。
钻进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饭馆里,她一直护着自己的肚子,神色紧张。
她回头看,店外的横幅上写着一行大字,“黑心饭店!地沟油预制菜冒充老字号。”
白色横幅黑色大字,像是出殡似的,十分晦气,这就是故意让同春楼难看。
如果真是有人吃同春楼的饭菜吃出了毛病,大可以走法律程序,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犯不着到店外这么闹。
她听到二楼楼梯上有脚步声,抬头看过去,竟然是苏承叶和爸爸。
他大清早的离开,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赶过来处理吗?
出了事,不仅爸爸和引柴瞒她,就连他也下意识的瞒着她。
不是说好了吗,现在同春楼归她管?
苏承叶一眼看到站在一楼的姜品糖,步伐加快,来到她身边,看到她只穿着一件短款的薄羽绒服内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我送你回公寓。”
“我不回去。”
姜品糖语气坚决,苏承叶脸色一沉,尽量跟她商量,“听话,同春楼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姜品糖苦笑一下,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让你收拾同春楼的烂摊子?”
苏承叶沉默,一双黑眸凝视着她的脸,变得晦暗不明。
姜品糖推了他一把,心里升起一股怒气,面不带笑,看他的眼神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