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加病弱不堪。
他的目光是深沉阴郁的,眼眶凹陷的很严重,眼周泛着血管的青色,浑身上下好似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裹着宽大的骨头架子。
沈彦跃跃欲试,瞪眼就要跟苏承叶硬碰硬,他哪儿是他的对手,季杨自然不许他上前胡闹,用眼神警告他。
“你先出去。”
他让沈彦出去,他有话要跟苏承叶单独聊。
沈彦不解的看一眼病床上的男人,松了攥紧拳头的手,歪着头一脸不甘心的走出去。
季总都这个样子了,苏承叶还跑过来冷嘲热讽看笑话,真是丧良心。
姜小姐说要过来,却没了音信,约莫是被苏承叶威胁了,或者是关起来了,他什么* 手段不用,阴险至极。
沈彦迈开腿,经过苏承叶身边的时候,扬起下巴瞪他一眼,目光恶狠狠的,反观一向“不好惹”的苏承叶,不仅不怒反而眼角泛着冷冷的笑意。
他这个模样还真像是疯了的恶犬,怪不得陈白总是在背地里明面上喊沈彦叫狗腿子。
沈彦重重的摔门而去,他窝了一肚子的火,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板命不久矣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好不容易给姜小姐打过去电话请她过来看望季总,没把人请来就算了,反倒是把苏承叶给引来了。
他真希望得病的人是自个,而非是自家老板。
要不是季总身体不好,姜小姐怎么会跟姓苏的这个人渣走到一起,她跟季总明明才是最般配的,天生一对。
他守在门口,靠近窗户,清晰的听里面人的谈话声,整个走廊静悄悄的,连多余的脚步声都没有。
病房里,随着门一开一关,窗纱掀起,阵阵冷风吹进来,季杨半靠在床头,勉强挺直腰板,他的目光跟随着苏承叶,眼见苏承叶不急不缓走到窗户旁,大手一拉,把荷叶窗关上。
冷风止,他的咳嗽声也停下来了,季杨低下头,没有声音的轻笑了一下,他的嘴角扯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现在在哪儿?”
苏承叶眼角闪过一抹疑惑,转瞬而逝又恢复了平静,这问题应该他来问吧。
没等苏承叶开口,季杨又推翻了自己的问题,浅浅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一抹温柔的神色。
“不,你不用告诉我的,我只是随口一问。”
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现在连医院的大门都出不去,只能呆在这里,等着几天后他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便直接坐私人飞机飞到德国去疗养。
只是疗养……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他这句话说的又急又难,生怕苏承叶告诉他,姜品糖不愿意来见他,所以就只有他一个人过来了。
他有放手的勇气,却没有直面现实的勇气,沈彦无数次在他耳边说,姜品糖跟他才是最合适的,一个做饭,一个吃饭,总比两个厨子碰到一起要相处的自在。
他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直到辛米告诉他,姜品糖已经离开苏承叶了,他以为终于等到了,终于可以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可是,在北港海岸,他收到大卫发来的邮件,这封邮件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幻想。
他嘲笑了自己,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无助,第一次跟上天屈服。
如果死后能到西天去,他真想跪在佛祖面前,一遍遍询问为何要这样折磨他,如果重来一次,他不会争抢任何权势金钱地位,只求佛祖能让他跟心爱的女人修成正果。
他想到这里,心里萌生了怨恨,怨恨自己,不怨恨旁人。
季杨抬了头,整个脑袋还是低垂着的,他眼神往上看,看向跟自己形成鲜明对比,西装革履健硕挺拔的男人。
“你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待在你身边吗?”
苏承叶黑眸沉沉,单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到椅子上,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长腿蜷起,看起来耐心十足,打算要听他慢慢说下去。
“你觉得呢?”
他不回答,而是反问季杨,这说明他比谁都心知肚明,但他想听听旁人是怎么说的。
季杨紧抿着泛白的唇,撑着床板的手更加用力,竟喘着大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下意识的往前倾,好在他还是控制住了,攥着床边栏杆的手不停的颤抖。
“因为你是国宴主厨,你的名声大,她觉得同春楼的生意要靠你宣传才能变好。”
“如果我没猜错,她跟你在一起,从没花过你的钱。”
“你觉得她这是爱你吗?”
苏承叶唇角勾起,眼神里毫无笑意,目光冷冽,长腿一伸,擦的蹭亮的红底皮鞋踩上桌边,桌子上的温水杯晃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