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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在那兔头面具的死亡凝视下止住了动作。
“督公,我……”
似乎是看出了赵觉的惶惶不安,时鹤书又开口道:“赵尚书不必忧心,本督不会强人所难。”
至少不会强同阵营尚书所难。
赵觉的心终于落下些许,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与季长明一同思索该如何去查军饷之事。
“二位尚书,天色不早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时鹤书微微颔首:“若二位亦无事的话,本督便先送客了。”
赵觉没有事要与时鹤书汇报,便配合的跟着小太监站起了身。
虽想和时鹤书叙旧,但清楚这并不是好时机的季长明也没有强留,对时鹤书笑了笑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而在送走了两位互相推卸责任的尚书后,时鹤书再度将视线移到了* 赈灾上。
每逢灾年,百姓都民不聊生,甚至会走上卖儿卖女卖自己的路。
时鹤书不想看到他们为了活下去做出这些选择。
但今岁国库不丰……如何有足够的白银与粮食赈灾,亦是个问题。
风吹竹林发出簌簌声响,独坐于会客厅内的时督主垂下眼帘。
其实,他的心中已有了一个章程。
只是太过疯狂……
时鹤书的指尖轻蜷了蜷。
劫富济贫,吗?
第39章 红薯
建元二年, 夏。
大旱。
自草原蔓延而来的热浪席卷了边境,几月未雨的土地在日光烧灼下缓缓开裂。
无数张巨大的口子吞噬着百姓的生机,滚烫的泪水滴落到干裂的土地上, 却未能唤来应有的雨。
田地里,种下的种子在春季发了芽,却并未等到秋收, 便夭折在了这个夏季。
但好在还有去年秋季强征劳役挖的井,他们倒也能活上一段时日。
只是那井不深,早晚会在大旱中干涸。且终不是所有地方官都会听从时督主的命令。
阳奉阴违者数不胜数, 而他们在这个夏季, 见识到了真正的现世报。
……
京城,督主府。
五日之期已到, 关于饷银案的结果也准时递到了时鹤书的案上。
——户部主事贪墨, 兵部郎中剥削。
扫过白纸黑字,时鹤书抬起眼,看向瑟瑟发抖的两位尚书。
“户部绝不可能动手脚?”
时鹤书看向赵觉。
赵觉抖的更厉害了。
“用你的项上人头担保?”
时鹤书又看向了季长明, 而季长明垂着首, 一言不发。
厚厚的调查结果落到桌上,时鹤书支着脸侧,慢条斯理:“户部与兵部真是好样的,一个贪墨,一个剥削……本督该是不是还要夸你们团结呢?”
“督公……”
赵觉咬牙:“我一定好好整顿户部, 绝不让这种事情再出现!”
一向清正廉洁除了投靠时鹤书再没做过任何出格事的季长明早已在心中将那几个掉进钱眼的家伙千刀万剐,他也低声开口:“长明一定肃清上下,给督公一个交代。”
“交代, 你们确实该给。”
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时鹤书轻轻叩击桌面:“但不是给我。”
“本督没有因为贪墨受到任何影响, 受影响的是戎边将士,是在北俾铁蹄下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季长明的头更低了,而赵觉嗫嚅着双唇,好半天都没说出话。
“这样吧。”
时鹤书也不和他们兜圈子:“本督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双眸早已暗淡下去的季长明眼中爆发出异人的光彩,他猛地抬起头。而赵觉也呼吸一滞,只觉得自己看到了生的希望。
烟灰色的眸子似乎看穿一切,时鹤书的声音很轻,却又让人无法忽视:“边境大旱,国库缺粮。”
“二位尚书不如联合本部,一起捐些粮和银两。”
“也不需多。”时鹤书顿了顿:“万石即可。”
万石……
季长明当即表示:“长明回去便动员各位,定给督公一个满意的结果!”
赵觉不甘示弱:“户部亦可将此事办的漂亮!还望督公放心!”
时鹤书轻轻点头:“好。”
“那本督便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季长明与赵觉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而立在时鹤书身侧的景云端详片刻他的神情,稍稍俯下身:“九千岁还在愁吗?”
玉白的手端起茶杯,时鹤书垂眼未答。
他如何能不愁呢。
景云先前告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