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处亮光,那处亮光见一行人过来,指引着往前, 带领其来到一处隐蔽树林。
进了树林,行路不久,就是一辆被遮蔽住的马车。
嬴政提了衣摆上车, 车内烛火轻晃,他将官服换下, 转而换上了干燥的玄色常服。
之后,他轻敲旁侧车壁,示意车夫前行。
车轮缓动,周边黑衣皆从树林中牵出了马,各自上马,追随而去。
树林再度恢复寂静。
只待一行人尽然离去,不到半刻钟,树林间又起了声响。
林中再度冒出了几人,从树林中出来,已有人牵马等候在此,几人翻身上马,远远跟在马车后。
这些人亦是玄衣,隐藏于浓厚夜色中,行迹诡谲。
而细看去这些人腰间令牌。
是为秦王亲卫。
一路夜色遮蔽,车外雨势丝毫不减,嬴政于绢帛上落笔,几行字后,他将绢帛叠好,之后掀了车帘。
一黑衣见他掀帘,立马靠了过来,道:“主上。”
“为扶苏送去。”嬴政将绢帛递了出去。
“是。”这黑衣听令而去。
雨幕中,他与以马车为中心的队伍分散,独自奔向了另一条路。
与扶苏断联这样久,都不知他那边是如何了。
以他的性格,得不到联系,又遇到这样的怪事,多半会再度回秦国。
既然是与成蟜相关的怪事,又不知其中具体,在攻韩的这特殊时期,他定会选择去靠近事源,也就是独自去到成蟜所在之地。
嬴政微微叹了气。
只希望此事背后不要牵涉此次的战事。
正想着,其后有一黑衣上前,上到嬴政车帘旁,道:“主上。”
“何事?”嬴政微微侧目。
“有人跟随。”他道。
“嗯。”嬴政并不意外。
他转而又取了绢帛,在其上写画了些什么,递给此人,与他交代了许多。
黑衣领命而去,嬴政复而转头回来,对前方车夫道:“再快些。”
“是。”车夫领命,随后再挥马鞭。
而周遭几人提灯为车夫照亮前路,马车在雨夜中破开雨水与淤泥,飞驰向前。
一个时辰后,雨势终于减弱。
早前定好的交接处同样出现在眼前。
又是一队黑衣,一辆同样满是泥泞的马车从林中驶出。
嬴政未有动作,车外车夫却即刻下了马车,去到另一马车上,转而另一黑衣换了与他同样的服装,充当嬴政车前的车夫。
待远远跟在其后的亲卫赶到时,只看见两辆看不出区别的马车驶出。
就连跟随在一旁的人数,同样是一模一样。
面面相觑一阵,亲卫最终兵分两路。
再至下一个交接处,两辆马车所至,皆有一辆同样的马车。
跟上来的亲卫越分越少,到最后,不得不派人回去求援。
也是同时,昨夜传回的消息,已然到了秦政手中。
秦政拿附着消息的竹简若有所思。
屋内很是安静,静得秦政揉捏竹简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台下蒙毅和嬴珞皆在,却也都未出声。
良久,秦政才道:“寡人亲去一趟。”
两人齐齐抬眼看他,再度看到秦政点头后,嬴珞转而出去备车马。
蒙毅却道:“大王当真要去?”
“嗯。”秦政示意他看桌边几乎空出的上书。
近日他连夜处理了诸多事宜,就是为了此事。
此战进展顺利,无需他太过忧心,平日不慎紧要的事也可以暂拖,等他回来之后再处置。
“既然要追,”蒙毅多问了一句:“大王当初又为何要放客卿走?”
故意将人轻易放走,此刻又要特意去寻,将事态弄得这样麻烦,这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所想是否为对,”秦政看着那张落着朱砂的地图:“总要去验证。”
秦政轻笑了声,似乎是势在必得:“何况,这是让他不得不承认的证据。”
“此事很重要,”他转而严肃道:“寡人绝非一时兴起。”
见他如此,蒙毅也没什么好说,当即应了下来:“是。”
而那边嬴珞再度进来,道:“大王,都备好了。”
秦政抬步便往外去,却又在出门前停下,回首看蒙毅,道:“一同去吧。”
蒙毅先未跟上,启唇想说什么,秦政却先于他道:“你任上的事宜暂且交给甘罗。”
话一说完,蒙毅便跟了上来。
待同上了马车,蒙毅还是问道:“大王为何要臣一同去?”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