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笑完了，冯雪才安抚白柳，只是声音中依旧含笑。

“来人了。”

白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靠近，低声跟冯雪说了句，便捧着脸手动降了降温。

冯雪意会，当即收起表情后退了两步，站在白柳的身后。

来的人，让白柳有些意外，却又觉得预料之中。

不是其他人，赫然是林大学士府上的林大人。

分明昨天才见过面的人，可今日再见，林大人已是憔悴不堪，活像是老了十岁。

“林大人？”

白柳挑了挑眉，捧起了茶杯，虽然心里很是感慨，可她并不同情这人，就像安霖今早说的那样，这是林大人自己选择的结果。

甚至，她还不愿意接待这人。

“林大人来我的百济堂做什么？”

即便猜到缘由，白柳也当自己不知道。

一方面，她不知道林泉是怎么想的，另一方面，则是她拒绝搅和进去，嫌麻烦。

“柳氏的身体。”林大人站定，神色憔悴，身形佝偻，声音也发哑，“柳氏的身体，当真没办法了吗？”

白柳不答反问：“昨日是赵太医负责诊治，他不是也说过了吗？”

林大人急急的道：“赵太医的医术比不得白姑娘！”

白柳笑了，“可昨日明月郡主说过，林大人怀疑我们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犹豫的。”

林大人噎住了。

一方面，这是事实，另一方面，这话是出自萧明月之口，污蔑萧明月的罪名，他可是担当不起。

“按照赵太医的法子调理即可，不需要来找我，我昨日也明确说过，拖延了太久，能保命已经是不易。”

喝了口热茶，白柳思忖道：“昨日的事情，林大人可查过了？那府医是否审问了，可有问出幕后之人？”

林大人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几分警惕。

白柳只觉得好笑，也当真笑出了声音。

“林大人，你夫人醒来后，又跟你说了什么？你既然怀疑我，那何必来跑这一趟，浪费时间呢？”

林大人顿时面色僵硬，脸上流露出了窘迫。

“敢问林大人，当日若是没有那些意外发生，林泉在宴会后留了下来，他跟你夫人会不会起冲突？”

“自然会。”

还处于心虚之中，林大人的回答便没过脑子，且回答的极快。

白柳又问：“那柳氏生气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次林大人十分笃定，甚至有些骄傲：“她生性善良温婉，从来都不会为此生气，最多也就被小泉气的伤心罢了。”

白柳冷笑：“伤心，可也属于情绪波动极大。”

林大人脸上表情再度僵硬。

“务必让林泉留下，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柳氏的意思？”

这一问，白柳特意咬重了“务必”这两个字。

果然，林大人不说话了。

“林大人，若是昨天寿宴一切顺利，林泉导致柳氏流产就是板上钉钉，那时候，你会如何对待林泉？”

眼看着林大人脸色发白，白柳摇了摇头。

“林大人不妨好好回忆一番，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林大人该心里有数才是。”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大人又不傻，不可能听不懂。

至于他信谁，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林大人请回吧，贵府的浑水，民女可不敢蹚，林大人身为大学士，真不信她没救，便去皇上那里多求几个太医，好好诊治一番。”

白柳摆了摆手，也懒得站起来。

就林大人这状态，她总觉得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两人对比，以前的柳氏年轻漂亮，还在他面前表现的纯良柔顺。

虽然是亲儿子，可林泉知晓柳氏真面目，说话便不会客气了，一来二去，两人自然会逐渐离心。

再加上林泉身体没救，林大人即便意识到存在问题，也当不知道，一错再错。

总归，他跟柳氏会有其他孩子。

说白了，林泉也是一个被放弃的孩子。

林大人看着白柳低头捧着茶杯，俨然没了理会他的意思，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便恍恍惚惚的出了出去。

“何苦呢？”

冯雪看着林大人的背影，声音有些缥缈，也不知是在说林大人，还是在说她的父母。

分明血脉相连，却能偏心至此。

“近几日先别有其他心思。”知晓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