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的事情,着实让她一时间无法静下心来。
偏偏她说话没过脑子,把自己给坑了。
刚想改口,就听安霖乖巧温顺的道:“好。”
应下了。
安霖先她一步应下了。
她改口的机会没了。
白柳欲哭无泪。
天色已晚,其他人都睡觉了,绿柳园安安静静,连推脱的借口都找不到。
“那我去打水回来。”
安霖端着铜盆又跑了出去。
白柳微微愣了下,住到绿柳园还没几天,冬天天气极冷,沐浴次数会少些,但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洗手洗脸。
就这都是之前稳定下来之前,完全没有的待遇。
这习惯倒是救了她。
摇了摇头,白柳倒了杯热水慢慢喝着,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脸上热度逐渐褪去。
白柳拍了拍自家的脸颊,一次次警告自己:对方有心上人,他们注定要和离。
一遍、两遍,直到心头的躁动全部平复,白柳才停下来。
安霖打回来的水,竟然是兑了热水的温水。
这些事情平日都是春叶来做的,今天他们给春叶放了假,白柳都差点儿忘记了这事,结果安霖记得,且还如此贴心。
白柳走过来,安霖已经打湿了干净的帕子,拧干水,想要帮白柳擦脸。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白柳连连拒绝,把帕子拽过来,仔细的擦了擦脸。
伤了手,没办法自己洗,只能如此了。
躺在床上时,白柳的情绪已经彻底平复。
虽然同床共枕,却是分别穿着里衣,分睡在两个被窝里。
奈何安霖夜里并不安分,早上醒来时,总是抱着她。
夜里她不是没感觉到,只是一次、两次阻拦无果,而且安霖又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至于晚上睡觉时,她依旧坚持两个被窝。
半夜,白柳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习以为常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安霖继续睡。
没一会儿,背后就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忽然,脖颈间好似落上了火苗,灼痛感让白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压抑的抽泣声落入耳中,脖子上的灼痛逐渐变凉,白柳无力的闭上眼睛。
哪儿是什么火苗,分明是安霖的眼泪。
白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还没亮,又没有钟表,也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时间。
环抱着她腰的手臂微微收紧,灼热的泪水一滴滴掉落,好似断线的珠子。
向来知道安霖小孩子心性很是爱哭,可这大半夜哭个不停,算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白柳就觉得脖子湿了一片。
拽开安霖的手,白柳翻了个身,声音尽可能放的柔和:“又做噩梦了?只是梦而已,没必要害怕。”
擦了擦安霖的眼泪,见人依旧不吭声,白柳又道:“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该肿了,到时候娘得怪我欺负你了。”
终于,安霖擦了擦眼泪,不哭了。
“不会的。”安霖的声音哽咽沙哑,“娘不会怪你的,我也不会让娘怪你。”
安霖的手臂重新抱了上来。
好不容易不哭了,白柳也不阻拦,她现在只想睡觉。
在白柳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安霖蹭了蹭她,哑着声音低声道:“那不只是梦。”
沉默了片刻,白柳才勉强动了动脑子,“什么意思?”
“我看到柳柳身上满是血,结果柳柳就受伤了。”安霖声音很低,可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恐慌,“那不只是梦。”
白柳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前几天看到她身上有血点子,勾起了丢失的记忆,晚上做梦就产生了联想,今日她手背受伤不过是碰巧罢了。
“我不是没事吗?以后小心些就好了。”白柳迷迷糊糊的安慰着,“你看我手背伤了,也流血了,那梦已经应验,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安霖定定的看着白柳,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道:“对啊,梦已经应验了,不用再想着了。”
心情阴转晴,安霖高高兴兴的抱着白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反倒是白柳被折腾一番,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睁眼看着漆黑的夜,闭上眼睛,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养孩子是真的心累啊。
失眠了许久的白柳刚刚睡下,天就亮了。
雪天的阳光即便穿过窗户,也依旧有些刺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