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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畜牧产业结构覆杂,既有现代化的工厂集中养殖,也有合作社形式的散养。几个主要的养殖点分散在草原上,得开车过去。
解决完黄审计那档子糟心事,习方南拉着自己的小皮箱子等在宾馆门口。不多时,一辆霸气的奔驰g越野车停在了他面前,车子还被刷成了闪瞎眼的金黄色,像个行走的大金砖。
习方南喜欢车,他本科的时候就考出了驾照,但上海上下班高峰时期,车子跟码麻将牌一样动都动不了,他便打消了买车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车丶研究车。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大g,这辆车明显被改装过,加高了底板护盘,增加了大容积的副油箱,还配置了运动轮胎。
习方南装作找人的样子,拖着行李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儿,边看边在心里按计算器,帮这位不知名的土豪车主算改装费。
就在习方南走到驾驶一侧时,车窗突然放了下来,车里伸出一张看着就很有钱的脸,鼻子上还架着一副死贵死贵的黑色墨镜——
“嘿!习经理,想不想开?”
竟然是白桥!
习方南收回迈向车子的脚尖,跟傲娇的小公鸡一样站得笔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行李的拉手上,清清嗓子道:“能为白总效劳当然是我的荣幸,可惜我的驾照…”
白桥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车子发出沈闷的“钱音”,听得习方南心里一跳,不再言语。
“你来!”白桥不由分说地拉过习方南的手,把钥匙放到他手里。
不知是因为白桥留在钥匙上的温热,还是晃眼的奔驰车标,习方南觉得手心儿发烫,脑子也跟着发烫。
白桥仿佛吃定了习方南会开车,自顾自地去了副驾驶,坐得安稳。
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今天习方南算是彻彻底底体会到了!
只不过他的美人是辆骚气上了天的“大金砖”,一路上碰见不少拿着手机拍照录像的人。而他那双“规矩”的手,此刻正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悬空。
至於大金砖真正的主人,正翘着长腿坐在一边,侧着脑袋,嘴角噙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看着他的英雄。
车子很快驶离了市区,飞向了自由的大草原。所有车窗全被放到了最底部,狂风呼呼地往车子里灌,把挂在后视镜上的吊坠吹得四处乱飞,装饰用的小魔方砰砰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不过豪车就是好,走得异常平稳,颇有“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月光照大江”的意味。
如果说夏天的内蒙古草原是windows默认桌面的样子,那初秋时节草原的色彩就要丰富多了,向前急奔的时间仿若浪漫主义狮子手里的油画笔,在青绿的底色上抹上热烈奔放的麦穗金和枫叶红,用浓烈的色彩去描绘秋天里粗野的浪漫和燥热。
唯一不同的是,时间的画笔更加粗糙,就像塞尚抛弃了精妙的绘画技法,大自然也用大面积的色块代替细腻的素描,用鲜明强烈的色彩给人以震撼。
习方南既沈醉在自然的豪放笔触中,又疯狂地痴迷於现代人类文明。
去他的黄审计!去他的升职加薪!
在空空荡荡的笔直大道上,习方南肆无忌惮地将油门踩到了底,管他前方是什么,一概压过去!
几乎没什么感觉,仪表盘上的指针快速地逼近到两百迈,两旁的景致仿若转瞬飞逝的流星,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全不见了。
白桥瞥了眼仪表盘,以及自从摸到方向盘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习方南,提醒道:“试一下就行了,别开得太快!”
要不怎么说疯狂浪荡才是习方南的本体,车子快到这种地步,他竟还大敞着车窗,轰隆隆的狂风在耳边咆哮,跟刀子一样刮着脸庞。
白桥的话也自然被狂风带去远方了,直到白桥动手关上了所有窗户,耳根子才重新安静下来。
白桥打趣道:“习经理,你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车子倒开得挺野啊!”
此时的习方南是既激动又紧张,脑门发紧,手心儿出汗,他紧握着方向盘,不敢转头看白桥。
又疯狂地跑了一段儿,习方南不舍地慢慢松开踩在油门上的右脚。等车速慢慢降下来,他才敢侧头冲白桥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没开过这么好的车,让白总见笑了。”
“好车谁不喜欢?”白桥按开了音箱,一边找他常听的歌,一边说:“我弟弟白哲,你见过的。我第一天刚把车提回来,这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