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直
盛宝珠苏醒已是第二日,盛辙不便留在宫内,只好回了盛府。谢玉荷则是被谢贵妃留宿在披香殿,等待盛宝珠转醒。
盛宝珠刚出了门,便见到琥珀迎了上来,颇为担忧地瞧了瞧偏殿内的情形:“娘子……”
盛宝珠摇了摇头,示意无碍,一边往外走,一边同她道:“先回去再说吧。”
琥珀点了点头,扶着她往披香殿去。
盛宝珠先是见到了谢玉荷,告知自己并无大碍,这才得知自己晕倒后,太医署的谭医正诊治过了,说是不便移动,於是就近留在了东宫的偏殿。
熟悉过后,谢玉荷又告诉她,谢贵妃已经醒了,襄阳公主也过来问安,询问她觉得怎么样。
李存珩护住她挡住了木架,所以盛宝珠并没有受伤,於是她前往正殿同谢贵妃道谢,又与襄阳公主闲谈了几句,便跟着谢玉荷回了盛府。
马车上,谢玉荷提及昨夜还有些诧异。
“昨夜我可吓坏了,正想冲进去寻你,太子殿下倒比我动作更快,”谢玉荷狐疑地瞧了盛宝珠一眼,问道,“你同太子……真的没什么吗?”
盛宝珠抿了抿唇,答道:“真的没什么,阿娘,你多虑了。”
谢玉荷又说道:“是太子殿下救你出来的,听闻还受了伤,最好还是答谢一番。”
盛宝珠一怔,原来……他那时是受了伤的。
她扯了扯嘴角,想让这个话题快些过去:“改日罢。”
谢玉荷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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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很快过去,转眼到了二月,积雪消融,春寒料峭。
清明前恰逢新平长公主生辰,公主府向各家贵女递了帖子,邀众人前去生辰宴。
新平长公主是渔阳县主的母亲,盛宝珠突然想起许久未见过渔阳县主了,即便是上次宫宴也不过匆匆打了个照面,跟着众人一起寒暄几句。
彼时盛宝珠正坐在窗边敲核桃,靠在美人榻上的襄阳公主闻言一个翻身坐起,挑了挑眉,问:“你不知道?”
这是襄阳公主要与她说一些奇闻轶事的惯常开场,盛宝珠放下手中的小铜锤,做出洗耳恭听地姿态,示意她说。
襄阳公主在自己的寝殿里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她盘腿坐在榻边,手肘撑着膝盖,以手支颐,说道:“渔阳和你为了……为了我二哥,打架落水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这个你知道吧?”
盛宝珠作为当事人,哪有不知道这个的道理,她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新平姑姑正急着给渔阳定亲事呢,”襄阳公主换个姿势,将腿放下,双手撑着榻沿,“听说此次生辰宴,长公主府还邀了许多青年才俊,甚至包括了今岁赶考的士子,我估摸着是打算给渔阳相看未来夫婿呢。”
盛宝珠恍然,前不久春闱刚结束,此时还未放榜,自是有许多来京城赶考的士子。她忽而心中一动,那么多进京赶考的举子,总会有家境普通的吧?长安物价这么贵,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结识一些寒门子弟,以银钱资助,然后让人入赘盛家呢?
那此人今年必定不能考中进士,否则怎么会答应入赘,她这般想着,觉得有些头疼。前世的这个时候,宫中已经下旨赐婚,她满心满意等着嫁入东宫,哪里会在意这些。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襄阳公主疑惑地问道。
盛宝珠又拿起小铜锤敲核桃,一边敲一边答:“不知道今年的进士都有谁。”
襄阳公主惊讶地上下打量她一眼,歪了歪脑袋:“你也有这个心思?”
刚说完,她摇了摇头:“不行,我表哥不会答应的。”
“你说谢乐言?”盛宝珠见她点头,又问,“和他有什么干系?他也想找个士子入赘?”
襄阳公主被她气了个倒仰,趿拉着绣鞋快步走到她面前:“到底他是呆子还是你是呆子?”
盛宝珠眨了眨眼:“什么?”
襄阳公主望着她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道:“谢晏心悦你。”
盛宝珠忽而想起之前李存珩的话,一时间沈默下来,半晌后才道:“你不是说……不能将就吗?”
“这是没错……”襄阳公主说着,眸中又显出几分惊讶,“谢乐言於你而言是将就……那谁是‘不将就’?”
她眯了眯眸子,俯身离盛宝珠的面容越来越近:“难道……你还是喜欢我二哥?”
盛宝珠没由来的一阵心虚,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