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蛊,你就猜到了是不是?”
“尹泰,”浅灵淡声道,“你的罪过,多这一桩少这一桩,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尹泰带着狠意逼视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是和我有关,不过不是我动的手。姬殊元倒霉,我的蛊师制蛊的时候叫他瞧见了,他们抓住了他,把没养成的母蛊种到他身体里,喂了把附子椒……你兄长在河水里发疯了几个时辰,然后就自己死掉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命短不走运!关我什么事哈哈哈哈哈……”
姬殊白伸手握住他的面颊猛地一拧,尹泰喉中嘟哝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
他虚弱地垂下头,起伏喘息。
浅灵亦蹲下来,问道:“钱塘华氏之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华氏?”尹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懒懒道,“什么华氏,没听说过。”
浅灵当他不肯吐露真相,便道:“要我把吐真蛊用在你身上么?”
“你!”
尹泰怒目视她,半晌又冷笑一声:“你尽管用,你就是问一千遍,我也是这句话,不认识什么华氏。”
浅灵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便又问:“那滁州徐陂及其父母徐仝、冬惠,你总该认识了,他们可是你九日枯的试药人。”
尹泰合上眼,哂笑着摇头。
“我都说了,此蛊我是受人之托才研制的,五年前,我是给出过几只残次的蛊,但人家拿去怎么用、用在谁身上,我怎么会知道?”
浅灵双翠微拧:“那个人是谁?”
“他就是……”
尹泰一脸无所谓,笑着正要说出人名,却忽然脸色一变,张口大喘气起来,胸口涨起伏落,脸上浮现狰狞痛苦之色。
“他……竟敢给我下禁闭蛊……啊……我……贱人!贱人!我必饶不了你!”
第79章 不得解
他的身子在地上剧烈地扑腾,铁索呤呤啷啷地响动着。
浅灵心中急迫,顾不得那么多,揪着他的衣领道:“十年前,你是不是在渭州杀了一家人?说!”
尹泰蛊毒发作,正苦痛难言,暴躁地咆哮道:“滚!渭州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休要什么罪过都推给我……啊!”
尹泰翻着眼,被折腾得口吐白沫,气息奄奄。
姬殊白看他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道:
“走吧,他应该只知道这些了。”
他把浅灵拉起来,一道出了牢房。
监牢之外,长空万里,满地晴光,廊檐下一只白鸟正歪首啄羽,一群飞鸟从空中掠过,它扑棱棱扇动羽翅,与它们汇集,消失在高墙之外。
姬殊白回头看她,见浅灵虽然恢复了沉静,但神色难掩落寞,目光空空地不知在盯着什么,魂不守舍往前走,以致撞到了他身上。
她怔然抬头,乌黑的眸子里盛着一片清光。
她困惑不解的时候,就会显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之色,颊边未愈的鞭痕,像故意画上去的调皮笔触。
再怎么样心思百转,她也是个才十多岁的姑娘啊。
姬殊白忽然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浅灵有点疑惑。
姬殊白转过身,与她正脸相对,双手背到身后,一副讨债的架势。
“不是说,我把事情办成了,便有重礼相谢?”
浅灵愣了片刻,记了起来:“姬公子出身豪门,缺这点东西?”
姬殊白半闭着眼摇头:“我不看我缺不缺,只看我应不应得。是我的,就得给我。”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浅灵瞅他,定定看了一会儿,便点点头。
“好,你随我来。”
她往前走,姬殊白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她已经换回了汉人的装束,满头乌丝叠成一个单螺,斜插一支木兰花簪,露出一截纤长洁白的脖子。
身上穿一件水绿色的半臂,洁白轻软的衣袖自半臂里伸出来,隐约透着玉臂纤细柔软的线条。下身用缃色的衣带系了一条苍青色的交窬裙,楚腰纤细,腰下并不坠环佩香囊,只垂着几绺衣带。青白晕染的裙裾翻涌摆动,宛若足踏一朵纤云。
姬殊白心情忽然好了几分,举步跟上。
浅灵带他来到云来客栈,拿了样东西给他。
姬殊白看着手里苍翠硌手的草编小胖狗眉梢微跳,然后拿眼盯着她。
“看着平实,其实很贵,姬公子不要嫌弃。”
姬殊白嗔笑:“草贵,难道不是因为你?”
浅灵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背到身后:“送礼的是我,我不看你要什么,只看我有什么。我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