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麒麟大酒楼内灯火摇曳。^1,7?n′o·v~e?l+.\c^o/m,
何能后背抵着雕花后窗,怀中的金娘跌卧在满地碎瓷片中,发簪歪斜,绣鞋沾满酒水与血渍。
向平的伸缩笔在他们颈间游走,寒光映着他扭曲的狞笑:“交出玉珏,留你们全尸。”
何能瞥见金娘小臂的伤口正汩汩渗血,指甲尖压破掌心。
当向平的笔尖再度刺来时,他猛地抄起酒坛砸向烛台,火舌瞬间吞没了帷幔。
浓烟中,何能俯身抱起金娘,将她护在怀中撞向窗棂。
“轰——”雕花木窗轰然碎裂,碎木与飞溅的雨水裹挟着二人坠入汴河。
汴河水裹着泥沙灌进喉咙,何能死死扣住金娘的腰肢,却被浪头打散十指。
浑浊的水流如铁钳般扼住咽喉,他在窒息中徒劳划动双臂,直到腹部胀满河水,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不知过了多久,何能的身体随着水流浮起,锦袍下摆缠在水草间。商船舵手的铜锣声穿透雨幕:“有人!右舷有人!”水手们抛下缆绳时,发现他怀中仍死死抱着昏迷的金娘,指节泛白如钩。
船舱内,大夫按压着何能鼓胀的腹部,浑浊河水混着水草喷涌而出。
金娘的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看见何能咳出血沫后虚弱地笑了笑:“……活着呢。¨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船主递来姜汤时,何能从湿透的衣襟摸出用油布裹着的钱袋,掌心的血痕将银锭染得通红:“大恩不敢忘,请收下。”
窗外,汴河浪涛依旧翻涌,而船帆已在雨雾中重新扬起。
宋青荷捡起地上半截断刃,刃身刻着的祥云纹与赵员外折扇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他故意留下破绽。”宋青荷指尖抚过祥云纹,“赵员外被捕时,我看见何能塞了张字条进他袖中。”
远处传来府衙役的脚步声,向平扯下衣襟包扎伤口:“先应付官差,明日去城郊破庙——何能身上的熏香,和三日前在破庙闻到的一模一样。”
月光掠过他眼底的血丝,宋青荷忽然想起初遇时那个总在算账的少年,如今却已能在血雨腥风中谈笑布局。
第二日黎明,破庙蛛网密布的梁上,何能正将一卷图纸塞进瓦缝。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你们比我预想的早半个时辰。”转身时,他脸上竟敷着赵员外惯用的香粉,“赵员外不过是枚弃子,影子大人要的,是让整个汴京城成为贡品陪葬。”
向平银针直指何能咽喉:“贡品藏在何处?”
何能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惊飞梁间寒鸦:“麒麟楼的酒坛、白矾楼的地窖、还有你们每日走过的虹桥石板下——汴京城的每块砖,都是影子大人的棋盘!”
话音未落,一枚烟雾弹炸裂,尘埃热浪滚滚,早已不见何人的影子。_兰\兰_雯_血` ¢免·废¨粤^犊\
他是借助烟雾逃遁的。
宋青荷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何能掉落的半块玉佩,龙凤纹与金娘把玩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向平突然抓住她手腕后退,三支弩箭擦着他们耳畔钉入砖墙。
破庙外,马蹄声由远及近,月光下,数十匹黑马踏碎满地霜华,为首之人的斗篷上,绣着半朵若隐若现的祥云。
宁静的夜色中,发出几声蝈蝈的聒噪。
何能握着西域烟尘弹的手微微沁汗。他侧头看了眼身旁喘着粗气的金娘,少女鬓发散乱,平日里明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惶。
“跟紧我!”何能压低声音,话音未落,手中的烟尘弹已如流星般掷出。
“轰!”一声闷响炸开,刹那间,刺鼻的浓烟如汹涌的潮水般弥漫开来,将整条街道裹进混沌之中。
何能死死拽住金娘的手腕,在烟雾中跌跌撞撞地奔逃,脚步凌乱却坚定,鞋底与青石板碰撞出慌乱的声响。
他们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子里弥漫着潮湿发霉的气息,两侧斑驳的墙壁仿佛沉默的看客。
何能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金娘弯着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剧烈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
“呼……这下……这下应该安全了吧。”金娘声音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何能直起身子,警惕地扫视四周,刚要开口,却突然瞳孔骤缩——
“何能,可算逮到你了!”冰冷的声音如利刃划破黑暗。
数十盏灯笼骤然亮起,暖黄的光晕中,一群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