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降服这些妖魔,却能打破妖鬼本性与蜃气的平衡,让它们发狂。
再看,老蜂立在大锅前,长满绒毛的前腿搓来搓去,花粉簌簌掉进锅里。另外两条腿抓着木勺,撇去豆浆煮沸的浮沫。
小二变成蜜蜂,六条手端着盘子,手臂飞转,在楼上楼下飞来飞去,嗡嗡叫道:“客官,您的豆腐脑上喽,客官,你的白果子来了!”
但飞来飞去时,它独独出于本能,避着大堂上的女子。
女子身着黑衣,瞧着像个劲爽侠客,但是,一片片羽毛穿透肌肤,从她的脸颊钻出。
似剪刀般的尾羽垂地,微微颤动。
燕子女侠低头,啄着蝉的身子,大喊:“再来一壶酒!”
还有许多鬼,大抵是被吸阴槐树勾引于此。
除却他们两个,酒楼竟无一个活人。
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他们的桌上,是坐在他们隔壁的酒客。他在空气里嗅来嗅去,道:“你们好香啊。”
叶蓬舟放下酒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新鲜的豆腐脑,还装在脑袋里,你要尝一口不?”
“好呀好呀。”男人的舌头垂到胸口。
五指摸向叶蓬舟的脑袋,漆黑尖锐的指甲正要往他额头划一圈,撬开坚硬头骨,取出最滚热的“豆花”。
想到“豆花”香甜,男人的嘴角挂起一丝银液。
逢雪见叶蓬舟仍笑吟吟的模样,在桌底踩了他一脚,忍不住要出手。
忽然,四周一片寂静。
浓雾悄然从窗户钻入酒楼,白雾若水,漫过柜台,熬豆浆的老蜂化作人形,一手撇浮沫,一手拿蜜罐。
雾气漫过大堂,碎裂瓷碗恢复如初,翻倒桌椅重新扶正。
人们端着豆浆,边喝边为说书连声叫好。
可说书的先生,尸体劈成几段,四分五裂倒在台上。
雾气飘拂,一道人影飘到台上,拿起抚尺,触碰抚尺的瞬间,他脸上面容变化,变成说书先生的模样。
至于那具凄惨尸体,化作只小蝉,被他一脚踩成碎片。
“上回书说到——”
“好!”
“好香。”对面的男人端着豆浆,笑道:“小白家豆浆是咱云螭的老招牌了,香得不得了,是不是?”
逢雪没有说话。
他自觉无趣,讪讪回到自己座位。
白雾在将酒楼修缮一新后,慢慢往回缩,流入燕子女侠的身上。
燕子女侠表情挣扎,还未从妖怪的模样变成人形,人身鸟头,手提剪刀,模样怪异。
可似乎无人注意到她。
她猛地抬起头,雾气从七窍钻入她的身体,她的嘴巴越张越大,喉咙咯噔作响,身体剧烈抖动几次后,抬头看向逢雪。
燕子女侠眼眶没有圆圆眼珠,而被两团混沌雾气替代。
终于等到了。
蜃妖。
蜃妖既欲吞下龙王的力量,便会尽力维持云螭这出大戏运转。
不知道龙王还能撑几次,但逢雪并不想在云螭待太久,蜃气里待太久,会逐渐忘记过去的记忆,最后忘记自己是谁,沉入蜃妖编织的幻象里。
“喜欢唱戏?”她失去飞剑,双手捏诀。
叶蓬舟借风而起,身形如电,拔出煞气浓烈的长刀,笑道:“现在还喜欢吗?”
第166章 第 166 章
鬼哭猛地变大, 化作煞气缠绕的大刀,当空劈落。
燕子女侠身子一闪,正要从刀刃下滑开。
忽地它痛吟出声。
一剑破空刺来, 穿透它坚硬铠甲般的羽毛, 将它尾巴钉在了地上。
再看,那并不是把剑,只是拆卸下的一条桌子腿。
“降妖。”剑客淡声道, 拆下另一条桌子腿, 翻身从楼上跃下。
如此场景,酒楼依旧人声如沸,处处欢声笑语。
说书先生抚尺一拍, 说得唾沫横飞,毫不介意头侧闪烁的刀光。就是手被削掉, 人头飞落,也恍然未觉, 飞在半空的人头依旧张嘴,喋喋讲述老套的说书故事。
“好——”
人们纷纷鼓掌。
不知是为说书先生口里的故事拍手,还是为这人头落地、肚肠漫出的血腥景象叫好。
被蜃妖控制后, 鸟妖似乎是它手里的一个提线偶人, 无惧疼痛, 也不会害怕。
逢雪抬手给它贴上道泰山符。
燕妖仰面压倒在地,混沌双目烟气流动, 嘴巴张开,一道非男非女的古怪声音从喉中飘出:“剑仙……”
“剑仙愧不敢当。”逢雪默念降妖, 木棍闪烁微光。
“剑仙为何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