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尸仙子把身子一扭,似蜘蛛一样趴在地上, 用自己的情郎来抵挡千万利箭。
男子望着坠下的箭雨, 露出解脱的笑意。
荒骨童姆则是往巨熊身下一缩,用巨熊的皮毛之锐, 来挡住符咒的神光。
看着那只拱起来把童姆护在身下的巨熊,葛千户心想,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这么忠心的畜生。
他知道这道神咒厉害。这怕是江远道他们从京城带来的宝贝,幸好念咒人的修为也不高,未发挥神咒三成之功,但饶是如此,也够他们掉一层皮了。
好在神咒快至尾声,以他的金钵法罩,能挡住这一击。
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惨叫。
竟是那少年披着红衣,执刀跳入屋内,悄无声息地靠近逢尸仙子。
他手里的长刀通体漆黑,融于黑暗之中,一刀劈下。
寒芒闪过,伴随一声惨叫,杀人无数的魔头鲜血淋漓,后背背着的人则被劈成了两段。
少年笑了起来,双手握刀,弯起眼睛,望向屋里的魔头,边点着数:“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刀光从黑暗中掠过,溅起血花朵朵,五颗头颅飞起。
“啧,老虎打不着,打到小松鼠,”他眉眼弯弯,“松鼠有几只?”
“让我数一数。”
“一二三四五。”
每念一句,便是一个人头落地。
这些白花教的杂兵被杀得七七八八,只剩十来个高手警惕地望着他。
血珠从少年的长发滴落,他立在神咒的范围内,红色云衣上飘起层柔和的白光。
手里的刀却漆黑滴血,不停冒着煞气。
“打完小松鼠,”他嘻嘻笑起来,长刀指向葛千户,“开始打老虎。”
……
倒也没有什么白花教徒挡在葛千户面前。相反,他们迅速让开了一条路。
隔着薄薄的金光法罩,葛千户冷冷望着眼前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起来玩世不恭,却认真地回答了,“云梦。”顿了顿,“江要。”
“云梦,江要。”葛千户拔出腰间佩刀,“我记住你了。”
“记住不记住也不要紧。”叶蓬舟摸了摸嘴角,笑道:“我本不是什么出名的人。”
葛千户站在金光法罩中,泰然看着他,似乎在问:“我身在佛光笼罩中,你又能奈我何?”
少年不慌不忙,摇动铜铃。
“叮铃——”
黑暗中的残躯拔刀而起。
葛千户目眦尽裂。
一张张青灰色的面孔凑到他的面前,只隔着层薄薄的法罩。金光照在他们的面上,他能清楚看清,青灰腐肉下惨白的骨茬,浑浊眼珠里扭动的蛆虫。
如同恶鬼索命。
葛千户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被他下手害死的同僚化身恶鬼,举起长刀,当头劈下。
“当——”
法罩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凿痕。金光照在一具具死去的面孔上,好似烈火灼烧,他们被燎起烧痕,漆黑如炭,黑色的雾气从七窍钻出。
却依旧拔刀往前,一刀刀劈在法罩上。
葛千户不由再退,心慌意乱,大声说:“可不是我要杀你们!是你们自己不识抬举,自取灭亡!”
“都尉有心赏识,谁叫你们油盐不进,杀几个平民怎么了?你又不认识他们!”
“你们自毁前途,若真想寻仇,何不去寻都尉?”
那些人却依旧奋力劈砍着法罩,尽管身上被佛光灼烧得焦黑。
生前不通机变,不识好歹,死后也这般固执。
葛千户气得破口大骂,无端发抖,竟是恐惧悄然爬上,攥上心头。
金色的佛光最克制邪祟恶鬼。鬼卫们的残躯被灼得焦黑,几成焦炭,每一次动作,都有漆黑碎屑絮絮掉落。
威猛如舞斧的刑天,执着如衔木的精卫。
“不可理喻!”葛千户颤抖着继续退,竟没办法握好手里的刀,“再这样下去,你们可要魂飞魄散的!”
“咔嚓。”
金光上裂开一道细小的裂缝。
葛千户面色大变,丢出手上缠绕的菩提珠,“定!”
珠子滚落,果然阻了片刻尸卫步伐。他们被钉在原地,骨架撑不起焦黑的身躯,马上要在金光照耀中灰飞烟灭,化为齑粉。
葛千户重重吐出口浊气。
“好走罢。你们现在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话还未说完,一只苍白的手忽然钻过了裂缝,伸手往外一扯。
那双手顿时鲜血淋漓,法罩也被生硬地扯开。
葛千户大惊,拔出腰间的佩刀。他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