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作乱,织云发现奸细,他便杀人灭口,还试图将事情拐到妖魔鬼怪上,弄得人心惶惶。”
武蝠问:“那尸体去了哪儿?”
老差爷振振有词道:“听说有一种化尸水,尸体便被化去了呗。”
“我看老高你啊,就是怕鬼!”
“呸呸呸,胡说八道!小子太年轻了,鬼哪里比得上蛮族可怕?”
……
他们争吵半日,吵不出头绪,武蝠忽地看向逢雪,“仙师你看呢?”
叫老高的衙役哼了声,“什么仙师?说不定她就是细作,我可从未听说,迟老爷子有这么一号后辈。”
逢雪没有在乎他的言语,看着绣娘的脑袋,说:“为何她在笑呢?”
如若是凶杀,看见凶手行凶的刹那,死者最后凝成的表情,应是恐惧惊讶,而不该是这样,面露微笑,神情安详。
她闭目回忆云游记册的内容,脑中闪过一个词。
白花教。
“宋婉娘的尸身可还在?”逢雪偏头望向仵作,问道。
“在咧在咧,无人给她收尸,尸体就在义庄放着,过段时间若还无人认领,就要把她丢到乱葬岗去。”
每座小城的义庄大抵都是差不多的。
昏暗偏僻的狭窄长巷,曲折回环,旁边是老树枯藤,老鸹在树上哇鸣。
推开门,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灰尘在空气里飞扬。
“就在这儿呢。”武蝠指着一截染血的白布,说道:“昨天我刚放这的。”
老高不停拂去扬动的飞尘,“破地方有什么好来的,尸首不还在嘛。这女人作恶多端,若是尸首真丢了,也是被人拿去喂狗了。”
逢雪俯下身,掀开白布。
一具无头女尸静静躺在地上,双手合起。
“这不是在这嘛。”
武蝠蹲下来,“不对劲。她穿的可不是囚服,身形也和宋婉娘对不上。”
他拿起女尸的手,端详许久,确定道:“是阮姑娘。”
“难道是有人把她害了,故意抛尸在义庄里。埋尸时我们不会细看,定会将她误以为是宋婉娘,丢到乱葬岗。到时候野狗啃食,她的尸体残缺不齐,日后更找不着了,若非小仙师带我们来此,我们怕永远也找不到她的身体了。”
逢雪的目光却落在女尸虚虚合起的掌心。
掌心有一朵小小的白花。
老高瞪大了眼睛,叫道:“见了鬼,这不是宋婉娘头上戴的吗?死前她不要断头饭,只要人给她摘一朵白色的花。我给她摘一朵白茶花,她还朝我笑咧。”
武蝠:“……这等食人魔,她提要求你就答应了?”
老高嘟囔:“人之将死嘛,再者,只是摘花而已,女人死前爱美一下,也情有可原。”
武蝠冷笑,“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之前她开馄饨摊时,你总拉着我们过去,不就是为了多看老板娘一眼?”
老高移开目光,“谁知道她这么丧心病狂。不对,既然织云尸身在这儿,宋婉娘呢?”
他的脸色刷白,“她脑袋都被砍断,总不会自己跑了吧?”
两人齐齐望向逢雪。
逢雪摇头,坦陈道:“说不准。”
世上邪法众多,她也不擅法术,若真是白花妖人作祟……
她轻叹一声,“先把阮姑娘好生安葬吧。你们这可设有镇厄司?请镇厄司的人来解决。”
“镇厄司?”两位官差不解道:“那是什么?”
逢雪蹙眉,“你们吃公家饭,连这都不知道。近年奇诡之事频发,官衙专设镇厄司,招天下奇能异士,与邪魔外道、妖魔鬼怪对抗。”
武蝠和老高不约而同挠了挠头,异口同声道:“不曾听闻!”
逢雪沉默了。
“仙师既是山上的高人,也会术法吧?”衙役期待地望着她。
逢雪按住腰间长剑,“我……尽力为之。”
老高抹了把脸上冷汗,“仙师,能求张符吗?”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胆子有些小。”
于她而言,只是帮衙役跑腿,但周围的人见她跟差爷一起走,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就变成“绣娘凄惨身亡,行凶歹徒被当场抓住。”
当逢雪还在衙门,被想求平安符的衙役们围住,被迫喝茶时,门外响起女童熟悉的声音。
“呜呜,小陆娘子,你快救救姐姐吧。她要被衙门抓去砍脑袋了!”
逢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百穗哭哭啼啼跑进来,看见她脖子上的脑袋,愣住了。
逢雪勾起嘴角,朝她笑了下,“我的脑袋还在,不必担心。”
她的视线往后,移到随百穗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