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逢雪已经走入小院, 抬起一只脚,踩在了张老全的胸口。
这位他们喊了十多年的张叔,素来被当成老实憨厚代表的男人, 表情变得极其狰狞可怕, 眼睛瞪得几乎要跃出了眼眶。
而在庭院的中间,有一滩乌黑的血液。
“抓住他!”苏彘大声喊。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冲过去把男人围起来。几个人看守他, 其余几人进屋搜查一番,拎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其中最为醒目的, 是几个草人。
一个草人是在水缸中发现的,已经泡得稻草发白腐烂, 一个是在火中发现,外面被烧得焦黑,还有一个, 被拆得七零八碎的, 要小心翼翼拢着, 才让它不至于散开。
草人的模样,和几位死者的死状几乎一样。
“果然是你!”苏彘紧皱眉头, 问道:“张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老全咧开嘴, 露出一嘴漆黑的牙齿, “嘿嘿,谁不想得道成仙呢?摆脱形役之苦, 长生不死!”他望着逢雪,“小姑娘穿开裆裤时我还记得呢,一眨眼长大了,去青溟山果然学了些本领。”
逢雪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张老全笑着说:“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把我关入牢狱?”
逢雪垂眸,问:“刚才你在朝谁喊救命?”
张老全嘻嘻不语。
苏彘眉头拧紧,“你笑什么笑,以前装得还挺好,没觉得你这么面目可憎。”
张老全不理会他,紧盯着逢雪,慈爱得像个邻家大叔,“闺女,你想成仙吗?”
“青溟山可不会教你成仙之术。”他又望向苏彘他们,说:“你们这些连青溟山都进不去的人,想要成仙吗?”
几个少年眼神闪烁。
苏彘破口大骂:“我们当人当得好好的,成仙做什么?”
男人嘴角勾起嘲讽笑容,“苏阿猪,你父辈都是雁回城里的差役,吃官家饭,当人自然快活。这位迟家大小姐,富甲一方,又拜入仙山,当人也快活,嘿嘿,你们身后那群人呢?”
“你们扪心自问,当人快活吗?”他直勾勾地看向苏彘的身后。
苏彘冷哼一声,“就算当人不快活,就算当仙好,我也决计不会用你这样龌龊丑恶的方法去成仙!绝不会伤害无辜者的性命……”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觉脑后飘来一阵冷风,扭头望去,不由汗毛倒竖。
方才还在身后的同伴,不知何时拿起菜刀与铁锹,朝他后背猛地劈下。
但还未劈下来,他们便被一脚踢飞,身体凌空飞出去,摔出了院墙。
院墙外很快响起“哎哟哎哟”的痛呼声。
苏彘愕然地看向逢雪,脸色发白,“杠把子,这……”
逢雪:“他们中了邪术,你也先出去,小心中招。”
苏彘点头,走出了院子,出门时还把院门合上。
逢雪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缓缓拔出长剑,低声说:“可惜。”
躺地上的,是个连杀三人的恶徒,但竟被她的眼神看得后脊发凉,不由问:“可惜什么?”
“若是我的一位朋友在这儿,肯定有更多有趣的办法,不像我木讷无趣,只能想到最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长剑一扬,血花四溅,一截断指飞落。
逢雪:“喏。”
……
那几个被蛊惑了心神的少年,挨了痛后也清醒过来,立在门外瑟瑟发抖。
院里发出一声接一声凄厉的惨叫。
“杠把子在里面究竟干什么?”他们听得全身发冷,“不会把张叔,呸,那歹徒大卸八块了吧。”
“大卸八块也没这样惨吧。”
王四手抚着胸口,不停喊疼,“杠把子那一脚踢得可真够狠的。”
苏彘白了他一眼,冷笑:“不然呢?你的刀快劈到我脑袋上了!你是不是恨我,我注意到了,你们几个人里,就你小子劈得格外带劲!”
王四马上闭嘴了,但听见里面越来越凄惨的痛吟,他低声嘟囔:“等会杠把子不会也这样对咱们吧?”
其他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四双手揣在袖子里,转身就往巷子里走,“我看我们还是快跑吧,方才我们中邪了,万一杠把子怕咱还中邪,把咱给凌迟了呢。你们听这声音——”
院子里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低哑,断断续续,如同濒死之人的绝望的悲鸣。
少年们被王四鼓动,跃跃欲试想要跑。
忽地,小翠大声喊:“王四你这个瘪三,你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
王四拔腿就跑。
苏彘和其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