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铁证如山。
正当他心中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墙角柜子上那支熟悉的眼镜笔闯入视线,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方才萌芽的柔软。
他骤然放手,拾起那支笔,细细端详,除了笔盖上刻有贺云缜生日的金属环,它与自己那支并无二致。
“这支笔,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手持钢笔,冷冷地质问,话虽轻,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瑶,你果然是和你的母亲一样,见到有钱的男人就失去了自我,对不对?!”
话音未落,手中的钢笔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猛力掷向江瑶。
她出于本能地躲避,笔尖在镜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沉闷。
笔,终是无力地坠落,笔盖与笔身分离,仿佛一段关系的破裂,无声却震撼。
贺远潇的手,如铁钳般锁住江瑶的咽喉,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面孔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那双曾温柔注视她的眼中,此时只有恨意与失控。
“这几天你失踪,就是为了去勾引他吗?!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令人窒息。
江瑶挣扎着,大口喘息,却连一丝空气也无法吸入,四肢无力地拍打着,企图从这失控的暴风雨中寻得一丝逃脱的缝隙。
视觉模糊,听觉渐失,窒息感带来的黑暗与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她,泪水夹杂着不甘与求生的欲望,在脸颊蜿蜒而下。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小生命,她或许早已甘愿沉沦于这无尽的黑暗,寻求最终的解脱。
第13章 截然不同的现实
“陈医生已经到了,二少爷。”
赵管家轻轻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而沉闷的氛围,她作为仆人,不敢直接介入两位少爷之间的事情。
陈盟身为贺家多年的家庭医生,他与贺家的关系远比外界所知的复杂,他的每一步都显得谨慎而稳重。
他缓步上前,轻扯了扯贺远潇的衣袖,用一种平静却坚定的语调说道:“是大少爷让我来看看她的。”
贺远潇的手终于松开,江瑶如断线的风筝,无力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反抗。
他迅速蹲下身,专业而细致地检查着江瑶的呼吸和脉搏情况。
将江瑶的身体小心摆正,他即刻展开急救措施,并对一旁呆立的助手下达命令:“赶紧去取aed来。”
贺远潇默然站立一旁,目睹着陈盟实施急救,一句言语也没有,眼中却闪烁着惊惧与不安。
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欲出门点燃一根烟,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在细微地颤抖。
他不明白,这份恐惧源自何处。
是对伤害他人后果的担忧?
还是对自己可能沦为那个曾经鄙夷的角色的恐惧?
亦或是,害怕失去江瑶,害怕那份自己尚未明了的情感?
次日,贺云缜并未如他昨晚所言返回庄园探望江瑶。
清晨,他仅致电给陈盟,淡淡地询问:“她的伤势如何了?”
陈盟对于昨夜的事件并未多言,只是简短回答:“已经处理好了,但她需要时间来康复。”
贺云缜靠坐在床头,手中那朵头花被反复把玩,沉默片刻后,并未再深究。
即将结束通话之际,陈盟忽然好奇地提问:“大少爷怎么会如此关心贺家的一名女佣?莫非,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亲属关系?”
贺云缜手中的动作未停,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我弟弟的前女友,这算是远亲吗?”
陈盟认真回答:“确实是相当遥远的关系。”
通话结束,贺云缜将头花随手抛至床头柜上,起身走向浴室。
正当贺云缜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中时,一声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贺总,您在吗?”
助手的声音传来。
贺云缜迅速收敛情绪,简短地应答:“请讲。”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全身心投入工作中,试图将纷乱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
另一边,经历过生死边缘的江瑶。
面对贺远潇那失控的愤怒,江瑶非但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接近贺云缜的决心。
她明白自己无法预知贺远潇的下一次爆发会在何时。
也许就是今夜,也许会延至明日,但她深知单凭侥幸难以长久。
于是,她决定主动出击,为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寻一条生路。
午后,江瑶顶着近四十度的高温,踩着自行车,汗水湿透衣背,来到了一家旧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