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监督室内。
透过单向玻璃,许听和柴叶舟能清晰的看见审讯过程。
只瞅了两眼,见老周还是在跟嫌疑人打着太极,显然并未能攻破对方心理防线,柴叶舟便皱着眉,走到监督员旁边,问道:“情况怎么样?审了快一个多钟头了吧?还什么都没问出来么?”
监督员立马摁了下监听耳机,将模式改为收听环境音模式,接着便一面继续监听,一面问道:“柴队,抱歉,刚听不见,你能重复一下吗?”
事实上,这儿完全能听得见隔壁的声音,监听只是为了确定同步录音是否完整罢了。当然,利用耳机监听,也更清晰一些。
柴叶舟知道这种监听耳机主动降噪性能很好,而监听也本就是他的工作,自然不可能为此训斥他什么的,只重复了便刚刚的话。
他这才恍然,说:“确实没什么进展,赵向明——就是这个水泥罐车司机——这家伙百般抵赖,就是不肯招供,硬说封健华他们在冤枉他,他根本没收过钱受过威胁,也根本不知道何叶平掉进承重柱里了。”
“噢?”许听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听到这儿,忍不住纳闷:“都这时候了,还在狡辩抵赖?”
“是啊。”监督员说:“周组长和他说了,被胁迫的情况下犯罪,基本都能从轻从宽处理,还有概率免罪,老实招供,和盘托出案情,还能争取到立功机会,加上态度良好,免罪的概率更大。”
“不仅如此,周组长还说,封健华他们仨已经供述,更给他看过了签名供词,他再抵赖也没有意义。”
“可他就是不听,油盐不进,硬说本案跟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工头根本没找过他。”
“他还说,他当时到了工地,他把搅拌车开到位置,就坐在车上抽烟玩手机。”
“因为之后的工作和他其实没多大关系了,只要维持搅拌车运转,监察下车里头水泥石砂浆的量就成,他们喊停的时候就把车停下,根本没注意工地上的情况,不知道有人掉了下去。”
听到这儿,柴叶舟捏了捏下巴,跟着看向许听:“你觉得,他是仍旧在负隅顽抗,死不承认,还是真的不知情?”
许听没直接回答,而是盯着单向玻璃那头瞅了好一会儿后,才轻声说道:“单纯看表现的话,确实不像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看,他表现的非常激动,偶尔还显得有些茫然、惊慌,又时不时的无奈扶额……而且,老周说的也没错,封健华已经招了,他没必要负隅顽抗,只要证据充分,哪怕他不招,一样可以零口供定罪。”
“这么说,你倾向于认为他真的不知情?”柴叶舟微微一愣,跟着疑惑的说道:“可不对劲啊,封健华明明招了,难不成他们还能冤枉他不成?”
“按理说,他们把罪责推到或许已经确定死亡的工头身上,这点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死人不会直接为自己辩护,无非咱们能通过法医尸检和其他途径间接查明真相,只不过他们未必这么想就是了,推死者身上还是比较安全的。”
“但司机不一样啊,他又没出事,贸然把无关人员拉下水,他们的谎言岂不就败露了吗?而且也根本没必要不是?推到工头身上就已经足够……”
“不,”许听终于打断了他,说:“你记忆力好,仔细回想下,关于泥罐车司机,封健华究竟是怎么说的。我印象里,他似乎没有直接说,司机也接受了威逼利诱,并参与了本案。”
“噢?”柴叶舟再次愣了愣,跟着便仔细回想起来。
片刻后,他才终于说道:“我记得,似乎只有一句话——工头催促司机加快速度,赶紧接着灌水泥。”
“是了,就是这句话。”许听深吸口气:“这么说来,他们确实没有直接指证赵向明……哦不,甚至,赵向明确实可以完全不知情。”
“如果他没说谎的话,他在抽烟玩手机,没有看工地的情况,只是工头叫他加大输出,他就直接操作,那么,确实可能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切过程。”
“不过,我对工地的情况不大了解,不知道他说的,不关注工地情况,这事到底可否成立。”
“另外,泵车司机联系不上,大概率是潜逃了,他应该与本案脱不了干系才是。至于赵向明,现在真不能确定。”
“但有了赵向明这一或许与本案无关的先例在,且封健华他们仨也确实没有直接指证俩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