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答应我,若我喊了,你不许那个……”她避开他的眼神,语焉不详。
不是她不愿喊他夫君,而是两人独处时,她若这般喊他,最后总少不了被他一顿磋磨。时间久了,她悟出点儿这人的恶劣心思,再不肯上当,可不喊,他又少不得在夜间折腾她……真是什么便宜都让这厮占了去。
燕澄朝眸中微光流转,好声好气应道:“嗯,我答应你,定先将此书好好看完。”
李嗣音投以怀疑眼神。
他便笑道:“我在夫人心中便这般没信誉?”
李嗣音沉吟片刻,心中便决定暂且信他一回。于是她坐在他怀中,轻声喊了他夫君,问他生辰那日想要她陪着他做些什么。
燕澄朝将她扣进了怀抱,头搁在她肩上,唇角含笑,轻轻地用鼻梁去蹭她的脖颈,“夫人,再多喊几声呗。”
李嗣音软了声音,“你说好要先将书看完的……”
裙裾窸窣而动,怀中的美人眼尾渐渐湿红。
男子清越的念书声响起,慢条斯理,盖住了女子幼猫似的嘤咛声。
一声轻笑,“夫人,书看完了。”
……
一通胡闹下来,生辰礼还是没个着落,但送还是要送的。李嗣音想了想,遂命人在那日准备一场烟火。
她听闻民间过生辰时,家人还会给寿星做一碗长寿面。既然燕澄朝不想她多费心神在这上面,又要她陪着他,那不如生辰当日给他做一碗长寿面罢。
有朱砂和嬷嬷他们帮忙,想来应当不太难。
初秋干爽,一线大雁飞过湛蓝的晴空。
生辰这日,燕澄朝挽着李嗣音上了外出的马车。他握着她的手,说要她陪他去一个地方。
李嗣音欣然应允。
马车晃晃悠悠,行过热闹的街市,停在了灵安寺长阶脚下。
不是礼佛的日子,香客寥寥无几,几名灰衣小僧执着笤帚正扫着飘下的落叶。佛寺安静而清幽。
李嗣音下了马车,见此情此景,回眸问他,“今日生辰,怎的来了灵安寺?”
燕澄朝捉住她的指尖,缓步踏上长阶,“正是生辰,才更要来此处,我们再去一次姻缘树罢。”他脸上挂着暖融融的笑,“夫人,这回,我可要和你光明正大地站在姻缘树下。”
他这意有所指的话,立时让李嗣音想起四人在灵安寺相遇的那回。
彼时和她站在姻缘树下的,是冯安。
她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嗣音也回握住他的手掌,晃了晃,语气含笑,“好。”
没完成的遗憾,要在生辰这日圆满。
姻缘树根深叶茂,在初秋的风里被吹得哗哗作响。和着飘扬的红符,仿佛一位耄耋老者披衣挂饰,拄着拐杖笑呵呵地看着来来去去的眷侣。
他们顺利取了红符,写下永结同心的美好祝愿,双双挂上了树梢。
红符飞扬而起,被耀目的金线照得透光。
燕澄朝和李嗣音在树下交换了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吻毕,唇分。呼吸微喘着。
李嗣音的鼻尖轻抵着燕澄朝的鼻尖,眼睛里盛着细碎的笑意,她忍不住说出那天的后续,“燕澄朝,其实那日,我送走冯安后,有回来找你。”
低沉的笑意自他喉咙里滚出来,眼尾像一把小勾子,燕澄朝抚着她后脑勺的乌发,弯唇道:“我知道。”
“你知道?”
李嗣音微睁了眼眸,“可我那日分明没找见你……你在哪儿呢?”
秋风将她脑后的墨发扬起,几缕发丝贴着她的脸颊调皮地溜上来。
“你猜,”
燕澄朝伸手将它们捋平,挽至李嗣音耳后,顺势抱住了她,笑意盎然,“猜不出来,一直猜到我们俩都变成老头老太太都没关系。”
李嗣音被他捉弄,伸手去挠他腰间软肉。
俊美的驸马爷向来没有吃亏的道理,微眯了眯眼便反击了回去。公主不敌,笑喘着软倒在他怀里。哗啦啦的枝叶翻动声带走细碎的欢声笑语。
……
两人一路在府外玩到傍晚才回来。
夜空深蓝,缀满漫天碎金。
驸马府二楼设有地坪窗的雅阁,李嗣音安排燕澄朝在此处坐下。她双手压住他的肩膀,眨眼笑道:“等我片刻,你的生辰礼我备好了。”
燕澄朝拉住她欲离去的手,仰目,“生辰礼是什么?”
李嗣音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