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徘徊了半晌,却拿不准该如何处理此事,只好先回了自己厢房。
怀竹见他眉间郁郁,问道:“世子,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与秦公子吵架了?”自家世子刚去见了秦公子回来就不开心,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燕澄朝看他两眼,摆了摆手,“无事,不必理我,你去做自己的事便好。”
怀竹一头雾水,见燕澄朝确实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不再管他,专心做旁的事去了。
燕澄朝坐在桌案前,思绪纠结,莫非当真要他去给李嗣音道歉么?李嗣音从前跟他作对这么多回,怎么没见她这么敏感过?他没说什么吧?他没说什么啊!好吧,要是哪天自己被李嗣音误会成睚眦必报的小人,好像自己心里也不太好受。
难不成真要去给她道歉?
他们可是死对头!他燕澄朝就从来没跟死对头低过头!
燕世子独自在寝室翻来覆去。
……
李嗣音回了厢房后,很快便将方才因燕澄朝而生气的事抛之脑后。虽这一月是在太医院治蛊,可公主府中的大小事宜仍需她过目,这不,丹青每日便负责将府中的各项册子带进宫来让她定夺。
剩余时间,李嗣音便都花在了处理册子身上。
晚间用膳时,两人照例坐在一张长桌两侧。燕澄朝慢吞吞地吃着饭,间或不经意地瞥一两眼李嗣音。李嗣音似乎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打算,只面色如常地继续用膳。
饭桌上lj的气氛有些安静。
燕澄朝想不明白,往日里他与李嗣音用膳时巴不得对方赶紧闭嘴,可为何如今她安安静静地用膳,自己却觉得哪哪不舒坦呢?
“九公主,”
他开口,打破这份沉默,“不知接下来解蛊,有什么地方需要本世子配合?”
李嗣音淡淡看他一眼,“问本公主作甚?此事你应当去问太医。”话落,不再理他,转而让朱砂替她夹藕片。
燕澄朝眼神闪过一丝纠结。
他低下头看着碗中的白米饭,心中想道:她怎么不和本世子吵嘴了?平日里不是很能说的吗?莫非当真是本世子做错了,她在生气?
……不对。
本世子为何要在乎李嗣音怎么想?管她呢!爱气就气,不说话就不说话!本世子也不是那般爱与人争执吵嘴的性子!
于是一顿饭下来,燕澄朝和李嗣音罕见地没有拌嘴。
李嗣音还诧异地挑了下眉,这厮今日居然变斯文了,连用膳都变得慢条斯理起来,不复从前粗放。她不曾察觉到燕澄朝内心的暗潮涌动,只觉若是燕澄朝天天如此,好歹她用膳时瞧着也会顺眼许多。
至于上午遇到燕澄朝那事儿,李嗣音虽不痛快,但倒不至于就此郁郁寡欢,左不过是瞧燕澄朝越发不顺眼罢了,懒得搭理。
膳后,李嗣音自回房歇息。
燕澄朝目睹李嗣音态度冷淡地离开,心里不是滋味。他回了厢房,自顾自背着手走了好几圈。
怀竹被他转得眼晕,无奈道:“世子,您到底怎么了?”
燕澄朝走着走着,步子越走越慢,他觑了眼,确定四下无人,才抬眼看向怀竹,声如蚊呐,“怀竹,你说……赔礼道歉该怎么做好?”
怀竹没听清,问道:“什么?世子您说什么?”
燕澄朝含糊道:“本世子说,赔礼道歉……怎么才有诚意……”
怀竹瞥了眼燕澄朝,“世子,您嗓子不舒服么?小的实在是没听清您方才在说什么。”
燕澄朝怒了,瞪着怀竹,咬牙切齿道:“本世子说,道歉赔礼,要怎、么、做!”
“小的知错,”
怀竹见燕澄朝被他惹恼了,慌忙认错,“世子您需要赔礼道歉呐?谁敢惹您啊?”
燕澄朝登时脖颈红了一片,瞪了一眼怀竹,“要你管!”复又别扭地开口:“快说,有什么法子?”
怀竹仔细看了两眼燕澄朝的脸色,发现这人是真想给人赔礼道歉,一面心下啧啧称奇,一面道:“这个嘛,世子,道歉赔礼最主要看的是诚意,形式反而是次要的,当然也要投其所好就是了。”
“就没了?”
燕澄朝一副不信的样子看着怀竹。
怀竹试探道:“不然世子您说说您要给谁赔礼道歉,小的给您出出主意?”
“不必了!”
燕澄朝反应激烈地拒绝了怀竹,待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欲盖弥彰,忙清了清嗓子,挥挥手道:“行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