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也跟着轻轻点头,随着她脑袋的动弹,浑浊的眼里有热泪滴落。
“你……跟你妈妈不像。”她拉起这个外甥的手,素未谋面,但却一眼亲近,忍不住想要靠近。老太太动作很轻,试探性的捏了捏王翠花那有些汗湿却冰凉的手。“我是你姨妈,亲的。”最后两个字她加重了语气。老太说这句话时,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王翠花点头附和,见到传说中的这位,她心底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反而有种想亲近的感觉。夜澜倾看着人家就那么唠了起来,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心里想的那种画面并未出现,什么痛哭流涕啊,抱头诉苦啊,统统没有。像是一直都在联系的老朋友,看照片,聊过去,气氛温馨又和谐。沈老太看到中年妹妹的照片时,还是很激动的,一边摩挲着照片上的人脸,一边掉眼泪。突然眼角瞥见自己这个唯一的外甥女竟然还站在床边,忙给一旁像截粗树桩一样的儿子递了眼色。嘴上却是温柔的说:“花,你坐下。”王翠花听到这称呼,身子都跟着震了震。接收到老母亲的眼神,当代大佬沈文龙立马心领神会,搬了个椅子放在王翠花的屁股底下。“姐你坐,你坐。”沈文龙笑的灿烂,一张脸像朵盛开的大菊花。王翠花点头示意,她还有些不大适应,谁能想到啊,半道杀出个这么老的弟弟。看出外甥女表情不自然,沈老太再次拉起她的手,轻声问:“你妈身体咋样?是不是不好,所以才去那么早。”按理说,没有一直生孩子,就生一个女儿,即便身体再不好,也不能那么早就去世。“我妈身体不大好,临了总咳嗽。”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彻底放开,虽然一见面,感觉很亲切,但内心还是有点排斥的。做不到像老太太这样亲昵。“是,你妈小时候就肺子不好,还有哮喘。”沈老太说着,浑浊的眼眸不由放空,似是在追忆往事,又仿若看到了谁。嘴角都是上扬的。病房一时落针可闻,就连在吃橘子的夜澜倾也放慢了咀嚼速度,最后索性没嚼碎,直接咽了下去。沈老太也确实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脑海中闪过小时候两姐妹在一起学女红的画面,还有她们爹教她们打算盘,看账本的画面。小时候的种种都一一在脑海中划过,让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老太许是想的太投入,又许是精神头不济,脑袋一磕,睡过去了。也是这个时候,王翠花才发现,老太太真的就睡过去了。她赶紧起身轻柔的把老太太身子底下栽着的枕头给拿了出来。“我来,我来。”沈文龙见状,忙上前帮忙。不经意看到老太太那轻抿的嘴角,他也跟着笑了。虽然他财富无数,杀人不眨眼,甚至凶名在外,成了黑道上人人都敬畏惧怕的老大,但他很孝顺,从未大声跟母亲说过话,一直都以母亲为本,谁也不好使。“我妈应该是梦到开心的事了。”他语气轻柔的说道。 此刻的沈文龙,跟外表的那彪悍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实他就是人到中年胖了一点,外加脸上有一道疤,五官拆出来的话,并不丑。“舅。你媳妇呢?”夜澜倾没看到莎拉,感觉有点不对劲,一般这个时候莎拉肯定是会在老太太跟前殷勤的伺候的。因着一直想得到老太太的认可,故而这些年一直都围着老太太转。闻言,沈文龙给母亲盖被子的手一顿。看向夜澜倾:“俺俩黄了。”沈文龙这几年跟着夜澜倾两姐妹学了不少的济鲁话,时不时会幽默的爆出几句。王翠花震惊的瞪大双眼,刚刚还大舌头,说不清话的人,怎么说她们那边的土话这么清晰。这回轮到夜澜倾惊讶了。“为啥啊,不是说你俩都在一起十几年了吗?”沈文龙苦涩一笑,看了一脸认真的外甥女婿一眼,无奈叹息:“她把九龙仓那块地皮在我手里的消息给了我的死对头。”他没说的是,莎拉这些年,竟然一直都在背着他往国外转移资产,他钱确实多,多的数不过来,但那也不是说谁想拿就拿的。闻言,夜澜倾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那,舅,那块地真在你那里?那你是留着还是准备卖了。”沈文龙无语凝噎。“你想要?”夜澜倾搓了搓手:“呵呵,是啊,你也知道,我最近在确实在研究九龙仓那边的地,你要是把那块地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赔本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