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
他没想过替韩硕辩解,而是坦诚地承认了:
“他对你有偏见,不过不碍什么事。你跟他,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苏酥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顾城本应该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的,但心里总觉不安,忐忑...他几乎没有思考,便走到了苏酥面前,在对方迷惘的眼神下,蹲下。
高高大大的身躯顿时缩成了一团,仿佛落在苏酥脚边的石头,看着硬邦邦,却又轻得好似只要苏酥伸出纤细的脚腕一踢,便能轰开。
他仰看着面前的女人,道:
“我们之间的事情,别人不了解,也不可能懂。我所做的所有都出于自愿,无论他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停止.....”
——停止对你好,对你......无尽的渴望。
这段话,有些云里雾里。
苏酥想了想,翻译为:外人不知道顾城因为结婚时的事情,对她心有亏欠,所以才对她很好,因此不管别人怎么挑拨,他都不会停止对她的补偿。
于是点了点头:“嗯,知道。”
顾城心头翻涌:不,你不知道。
但有的话,说不得。
至少现在不能说。
他披着“愧疚”的面具,打着占有的龌龊心思,为的只是要得到眼前这如月华般遥不可及的女人......他的欲望卑劣而无耻,一旦被发觉,将会再无贴近的机会。
他,得藏好。
藏得深深的,越深越好......
黑夜里,昏黄灯光下,顾城眼睫颤了颤,将眸中闪过的如同泥沼般窒息的旖旎渴望掩藏,面上无任何异常。
苏酥只觉背脊莫名凉了一瞬,刺刺的,又麻麻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有种无力逃离的被掌握感......她不禁缩了缩脚。
“汪!”
石山忽然跳到跟前,冲顾城叫了声,蹬着短腿,努力昂起胸脯,龇着乳牙皱着眉,让自己看起来“凶恶”、“难惹”。
顾城跟小狗的圆眼睛对上视线。
他竟从一条奶狗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威慑,仿佛在驱赶他。
真是够敏锐。
野兽,察觉到了他对苏酥的掠夺之意,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在谋算得到苏酥的瞬间,也变成了野兽....欲望之兽,这算,同类相斥么?
顾城忽地笑了笑,抬起手,不由分说地压到石山的脑袋上,大大的手掌霎时便将小狗压得四肢一软,跌趴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可怜的“呜咽”声。
顾城抬眼,看向苏酥,道:“是条好狗,能护你。”
苏酥看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哼哼唧唧扭动的石山,默了默,道:
“还太小了。”
“是啊,”顾城揉了揉狗头,“等它再长大一些,牙齿变锋利,四肢变结实,一般人就无法近你身了。”
而他心底的野兽,也将膨大,直至将自己淹没在欲望的黑泥里。
他希望,到那个时候,苏酥能——
“你到时候,可得牵好狗绳,把它栓牢了......越紧越好。”
束缚他,控制他。
顾城看着苏酥,黑眸幽深,而苏酥却看向了石山,伸出手指点了点狗狗的身体,道:
“我知道。”
上辈子看了那么多因为不牵狗绳而引发的悲剧,她自然懂:遛狗必须牵绳!
顾城低声,轻喃:“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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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荒,孤屋一座,豆点灯火。
赵刚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骨,问:“今天来取羊奶的怎么是顾城队里的兵,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见得,”赵家老母给他沏上茶水,才坐到对面,继续道,“来取羊奶的一看就是个新兵蛋子,啥都写脸上了,若真察觉到了什么,顾城不会这么蠢放个棍来打草。”
然后惊走他们这群蛇。
见赵刚不说话,她又道:
“估摸就是单纯疼媳妇,我收到消息说,顾城十分稀罕他老婆,上次去联欢会场的时候,非得跟自己媳妇坐女人那桌,也没害臊。”
赵刚眉头略松。
赵家老母见状,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食堂师父讲,这顾队长啊,每日都送些东西去,让他们给单独开灶,只为让他媳妇早上能吃上好的。又有说,他家中午都不见烟囱冒烟,那娇滴滴的媳妇是去隔壁赵晓春家吃的午饭......”
桩桩件件,倒是印证了:顾城稀罕自己女人。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