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认真写着沈时雾的名字。
“——好了啊,都醒醒。”傅静把批完的卷子往旁边一扔,示意课代表下发,随后用圆珠笔点着讲台发出叩叩声,“时间到了,来,咱讲讲昨天的测验。”
江肆壹指尖一顿,又将那三个字涂成圆圈,实心的,谁也看不出来。
“这次测验我得表扬一下江肆壹,她的作文写得非常漂亮,我会打印出来贴在墙上,下课你们可以欣赏一下。”
江肆壹作文本就出色,其余学生见怪不怪,只有徐媛跟个二愣子似的鼓起掌,差点儿欢呼。
结果遭傅静一记眼神杀:“徐媛,高三了作文还离题,你能不能教教我是怎么做到的?”
“离题?怎么可能!”
“人家让你写快节奏时代的利与弊,你写自己在学校泡面都争分夺秒。”
“这难道没有紧扣主题吗?”
“我还没说完呢,”傅静气得要晕厥,“你下边写了三分之二篇幅的泡面没熟很难吃算怎么个事?”
这下徐媛是不说话了。
她讪讪挠了挠头,惹得半个班学生大笑。
午自习下课后,傅静讲完卷子要回办公室,忽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对了,下个月学校要举行高三年段的成人礼。”
“可以化妆,也能穿礼服,最主要的是,家长得一块儿来。”
傅静说到这儿突然有点感慨,看着眼前这四十多名学生,她欣慰笑了笑:“老师要先恭喜你们,已经成年或者即将成年。”
“又年长一岁,所以——”她话锋一转,“今后要更加努力学习啊,考个好大学。”
全班瞬间闹腾起来,集体抗议:“老师你就不能煽情一点吗?非要讲这么残酷的话。”
傅静呵一声,抱着课本转身,潇洒回了办公室。
因为成人礼,班级内都很躁动,纷纷商量着那天穿什么款式的礼服。徐媛跨越千里跑过来:“哎,那天你化不化妆?”
江肆壹直截了当:“我不会。”
“我教你啊,很简单的。”
素颜了十八年的小江同学捏了几下指关节,然后点头:“还是化一下吧。”
“这节课老师都被叫去开会了,改成自习!”高三老师总是很忙,当课代表跑回教室喊出这句话时,四周的议论声更大了,有点无法无天的趋势。
但大家近期功课这么繁忙,偶尔放松一下聊个天也算正常。
徐媛干脆拉了讲台旁的一把空椅子坐下,江肆壹忽然想到她那篇作文,有点担忧道:“你作文怎么离谱成这样?”
徐媛嗐一声:“那天我有点发烧,状态实在不好,到最后写字都飘了。”
“就想着赶紧写到规定字数,至少还有点分。”
江肆壹还没接话,斜后方就有人笑起来。徐媛转头啧了一声:“吴宇,你笑什么?”
“高三了还有人离题,简直是奇观。”
“关你屁事?我写你试卷上了?”
“可别拉我卷子上。”
周围有学生低语:“看,这俩又吵起来了。”
徐媛在面对一些弱智时,脾气绝对算不上好,她起身,椅子顺着动作轰地倒在地上。
江肆壹随意靠着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垂眸将椅子猛踹向后方。
不愧是多年“战友”,两人配合默契,正好砸在吴宇伸出来的那只脚上。
他吃痛地憋红了脸:“还动手?”
“没有啊,”江肆壹捏着自己的发丝玩弄,假装一脸无辜,“动的脚。”
她将落下来的几缕头发往后理了理,忽然又想到沈时雾,觉得她在就好了。
她在,肯定会帮自己扎头发的。
这椅子咣当一声,声音很大,班内学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误伤自己。吴宇嚓一下站起来,腰倒是挺得直,就是说出口的话太怂:“你信不信我告老师?”
江肆壹和徐媛对视一眼,觉得真是人如其名。
“像你这样的,去脑科人家都懒得治。”江肆壹白他一眼,“还告老师,告呗。”
十分钟后,办公室再度热闹起来。刚开完会议的傅静看着某位常客,陷入沉默。
“这又是咋了?”
吴宇指着自己的脚:“老师,她们拿椅子砸我!”
“谁让你嘴贱?”徐媛直接一声吼。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傅静叹口气:“得了,两方都有错,但这回你俩确实更该反省一下。”
她看着两个女生:“你们知道谁先动手谁就完蛋这个道理吗?”
江肆壹木着脸:“不知道。”
苦口婆心的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