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是杨戬这么好劝,卫宁之前也不会那么纠结头疼了。
很快,杨戬重重摇头。
肃然的看着卫宁道:“阿宁,我虽然修道时日尚浅,却也知道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我不信,天庭有无法破解的万全之法。就算他们戒备森严,只要我探查清楚,小心行事,就一定会成功的。”
顿了顿,杨戬抓住她的双臂,黑的发亮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卫宁,不确定的问道:“阿宁,你……你是不是探到什么了?”
相生相克?卫宁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一抹苦笑一闪即墨。
是啊,世间万物莫不是相生相克的。
要卸掉那天条所化之锁链镣铐,除了要瑶姬忍辱负重,向仇敌屈膝认罪外,只有废了或改了天条这一条路。
要瑶姬忍辱屈膝,他们母子绝不会做。
那就只有她立志要做的事了,可是那哪里是短时间能达成的。
就算真的侥天之幸能成事,那还不知道要多少岁月。
千年?万年?或许更久。
她自己都不知道时限,也根本没有成功的把握,又怎么能以此来劝服杨戬呢。
别无选择,卫宁悠然一叹,将大金乌所说的话和盘托之。
没有再试图以言辞说动他,她原原本本的将事实复述了一遍,没有掺杂丝毫个人论断,只是略去了说这话的是大金乌。
她只希望,这铁一般的事实和严重惨烈的后果能让他真正大彻大悟。
静静的听完卫宁一番不带丝毫个人论断、没有半句劝告之语的,近乎残酷的陈述。
杨戬面如铁铸,一言不发,只慢慢垂下了双手,敛眸沉思。
卫宁没有打扰他,只踱开几步,放眼山色。
半晌,杨戬的声音传来,“是大金乌说的。”
语调低沉,不辨喜怒,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暗叹了口气,卫宁转过身。
杨戬正定定的看着她,点漆一样的眼眸愈加深沉。
虽然他看着面色平淡如常,吐纳气息也是丝毫没有不妥当。
但是两人相处时间不短,卫宁怎么会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强压怒火。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除了我们常见的这些人和嫦娥三儿,三界知道的消息是,你已经不在尘世了。”
所以,他没必要说谎。
卫宁莲步轻移,慢慢朝他走近,和他从容对视,“他不会骗我。”
不说她相信大金乌的为人和对她的情谊,他不会骗她,而且他根本没有理由骗她。
笃定的语气,感人的情义,全心的信任,杨戬满心的酸涩顿时满溢四散,只化作冲天的妒火。
他双眼冒火,踏前一步。
口不择言的提高声调道:“他怎么不会骗你,难得你忘了他之前曾经卑鄙无耻的在你背后出手偷袭吗?”
见卫宁被他说得一窒,继而眸中厉色闪现。
杨戬顿知失言,自责不已。
然而,他此刻怒火高涨,对大金乌的新仇旧恨汹涌澎湃,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偃旗息鼓。
只是他不忍心再伤害卫宁,所以话锋一转,全数冲着大金乌爆发。
“我母亲是他的亲姑姑,他尚且能那样狠绝无情,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那人根本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只唯玉帝王母之命是从,是个穷凶极恶的卑鄙小人。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有人挑衅玉帝王母,只因为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他更对你心怀不轨……”杨戬恼怒之下口不择言,恨不得言辞化为刀剑,吞吐间将仇人千刀万剐。
然而,卫宁最初还能体谅他,只耐着性子皱着眉听他发泄。
可看他越说越过分,终于是厉喝一声打断他,“住嘴。”
认识这么久,卫宁不是没有对他严词厉喝过,却从来没有这样恼怒冷厉。
杨戬一震之下登时停口不言,眸中闪过委屈不甘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卫宁却没留意他的眼神表情,她此刻也是怒气横生。
她忍着气,“你们之间并不是私仇,归根结底,也只是因为个人立场不同而造成了今天的无奈结局。你扪心自问,真正的罪魁是谁,你的仇人又是谁。”
顿了顿,不理杨戬泛青的脸色,卫宁舒了口气,强自压下怒气。
她放缓了声调,“人活于世,应该恩怨分明。我知道你们之间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他是你的仇人,你恨他是理所应当,可是你却不该这样在我面前恶意污蔑诋毁。背后非议他人,绝非君子所为。”
见他面色愈发凝重,咬牙一言不发。
卫宁暗叹了口气, 放缓了语调,“前事渺渺,我不能说他做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