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河面上划船的话,去往上面咱们昨天到的渡口,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罢了。这样相近的地方,哪里还会有什么匪贼?”
的确,不走山路,只算河面的距离,的确是很近的,按理来说,不可能还有别的水匪窝。
尤其是那上面的那波水匪,规模又不小。
但这不是寻常时候啊,这是乱世。那一座山头上,都有可能扎了五六个小土匪窝,何况是这么一大条河呢?
但也没过于决断,只是说:“出门在外,多几分谨慎心总是好的。”
这一点,明淮倒也没有反驳,而是问起她:“那我现在要去同洪大当家他们商议么?”
“去吧。”顾小碗点头,一面见云二回来了,便也上了马车去。
路边这会儿闲着的,都在折两旁那阔叶软枝的树枝来,自己编个草帽戴着头上,遮阳又阴凉。
不多会儿,两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队伍开始收整启程。
赶路的途中是乏闷无聊的,顾小碗所带的书,几乎都看了个遍儿,加上这乌云散开后,空气似乎也变得闷热起来,所以她将车帘子都挑起,也看看路两旁的景色。
虽然都一成不变,左不过是些无人修剪的老树,或是杂乱丛生的灌木和茅草。
而且绝大部分地方,都已延生到了路中间来。
只不过很快就被这队伍的车马踩压过去。
烈日下,很快就见了焉败之相。
可马和人也一样,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只鲜活精神了片刻的时间,如今也一个个看着无精打采的。
顾小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没有去要求他们。
毕竟这帮人从前在合月城里是享福惯了的,哪里像是现在不歇不停地赶过路?还要担心后头有追兵?
所以到了中午,这太阳实在是太烈,索性就叫他们在一处山谷里歇息个把时辰。
听得这话,个个高兴不已,加上旁边不远处有一条从山上流淌下来的小溪流,清澈又凉爽,这在山谷里汇聚成了一个小潭,那些年轻的小子们,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直脱了上衣,‘噗通’一声,一个猛子就直接扎进去了。
好不欢喜,疲劳好像也顿扫而空。
后来连洪月都没忍住,跟着一起下水去了。
倒是那雀子,眯着眼睛仰着头,坐在一棵老松树下乘凉,眉头间时不时的拧起来,好似为个什么事情发愁?
“你怎不同大家下水去?瞧个什么?”顾小碗好奇,一面顺着他的目光朝天空望去,却发现他在看太阳。
雀子闻言朝着潭水那头瞥了一眼,“这才四月底,没五月呢!可是就有这样大的太阳,实在诡异。”
当然,这不是他忧愁的缘故。真正叫他担心的是,他昨儿觉得左腿疼得厉害。
所以同顾小碗说道:“我还未遇着大哥的时候,断了腿,后虽是胡乱医治好了,可若是遇到那天气突变的时候,头一天就疼得厉害得很。”
说到这里,捶打起自己那隐隐作痛的腿脚,自己也摸不清楚,到底是肉疼筋骨疼,还是骨头里的那骨髓在疼,反正怎么着也缓解不了这疼痛。
就那样细细疼,虽是要不了命,却也叫人不能忽略。
反正就十分痛苦。
他的话,让顾小碗一下警惕起来。
虽说这话毫无道理,可偏又是有迹可循的。毕竟从前忽然来了大风大雨大雪之前,四姐夫也是忽然说那摔伤的腿难受。
从前只当是旧伤复发。
可如今追溯起来,这所谓的旧伤复发,其实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因此也十分担心起来,“那依照你看,莫不是要下雷雨了?”
雀子不敢下定论,摇着头,“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这样的天气,在这一片,大雷雨七八月还差不多。可现在才五月不到,就好像那七八月天一样。”
是了,顾小碗也觉得,此处虽说已是离开了蜀地,靠近云州,但地理环境上,与蜀地其实是没有多大区别的,如今却如此炎热,怕不是真要下大雨。
想到这里,也认真思虑起来,“若真是这样,咱们不可在此处多耽搁了。”这里虽说此刻是乘凉的好地方,可若真忽然来了大雨,这四面八方山上的积水,都要汇聚而来。
快得很,兴许也就个把时辰,就要将这一处小山谷给淹没了。
车马货物是小,就怕水太大,人都要给冲走了。
于是便叫雀子去喊大家,赶紧收拾启程,只道:“虽往那前头去,也是河边,未必就安全,但这沿途上,也多有好地方给咱们安营扎寨。”
雀子得了话,忙去喊人。
少不得是叫人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