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你怎么不说它?”
周青:“我说它,它听得懂么?”
阮佳一噎,咕嘟道:“就会欺负我。”
“什么?”
“没什么,”阮佳踢上拖鞋:“我出门去打破伤风。”
周青捏起榴莲的脖子,把它甩到一边,又抬手捏住阮佳的脖领:“哪儿跑?”
诶?
阮佳被一个力拽住,差点一个踉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
“榴莲早打过疫苗了。”
周青挽起一小截裤腿,上面全是细细的红痕,那是榴莲喜欢顺着小腿往她膝盖上爬,留下的疤。
她腿又白,上面浅浅的红痕交错,乍眼看去,腿上竟然像爬上了彼岸花一样妖艳。
阮佳咽了口唾沫。
周青放下裤腿,甩下一本厚厚的《重症医学》,把她推进沙发里:
“再过一刻钟吃饭,不许再闹。”
*
下午,服装师和造型师果然如约而至。
他们不仅带来了专业的工具,甚至连化妆镜都一同搬过来了。
那种长方形带着灯泡的。
望着自己本就不大的家瞬间被摆的满满当当。
周青:……
化妆师挺恭敬地道:“周小姐,您请坐这边。”
一面长镜双面亮,周青和阮佳相对而坐,互相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阮佳这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合,到现在为止妆容造型已经几近固定,几乎不用造型师提醒就知道怎么配合。
周青那边情况就不太相同。
一来她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场合;
二来和造型师也是第一次跟她合作,在妆容的设计上要颇废心思。
因此隔着一面镜子,阮佳就能听见对面那头化妆师不断提醒的声音。
“下巴收一点。”
“眼睛闭起来。”
“眼睛向上看。”
阮佳闭着眼睛,虽然隔着一面镜子,但眼前好像不自觉的浮现了周青那张脸。
就连结婚那天,她也只是素着。
而现在,那张素面朝天的脸被强行抹上了颜色。
这也是从结婚到现在,她们第一次,一同出席正式场合。
这是阮家的社交圈。
以后也会是她周青的。
化妆师将阮佳的头发束起来,喷上定型摩丝。
“好了。”
阮佳睁开眼睛。
她比周青早结束很多,但她没有急着观察镜中的自己,反而先走到对面。
果然,周青正眼睛微阖,仰着脸,任化妆师动作。
大致妆容已经完成,只剩下最后几步。
化妆师见她过来,准备开口叫人。
阮佳却将食指抵在唇上,冲化妆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化妆刷。
大概是过渡太过平滑,周青连眼睛都没睁。
化妆师识趣地退到一边。
阮佳拿起散粉刷,在周青的脸上轻轻按压。
她甚少有这样细致观察周青的机会。
第一次见面,在太子酒店。
周青戴一顶墨绿色的棒球帽,转过身来,她只觉得惊愕,关注点丝毫不在周青这个人身上。
第二次,是他们结婚。
周青身上带着明显的风尘仆仆,仿佛她们的婚姻只是她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第三次……
是她深夜开车来接她。
阮佳突然想起,印象中的周青,每次都戴着帽子。
压去大半张好看的脸。
阮佳才发现,自己和周青同居共处这么久,原来从来没有真正的正视过她。
要么是她不愿看她,要么是周青主动遮掩。
这会儿借着替她上妆,倒把她看了个清楚明白。
眼眸阖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小扇子一样的打在脸颊上。
还有那双眸子,那双……冷淡的,又该死的性感的眼睛。
眼神下移到她的锁骨,阮佳喉咙动了一下。
手指沾了一点润唇膏,擦过她的唇。
唇色瞬间被染上一抹嫣红。
大概是动作重了一点,周青睁开眼睛。
目光毫无预兆地撞进阮佳眼里。
“你在干什么?”周青问。
阮佳对上她的眼睛,丝毫不见偷看被发现的尴尬闪躲,反倒对她粲然一笑。
阮佳手上动作不停。
“你为什么总是戴帽子?”阮佳漫不经心的问。
“没洗头。”
周青又重新阖上眼皮。
其实阮佳过来的第一秒,她就知道了。
她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