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撒了一地，我仰头，眼睛刺痛，四楼的高度下我看不清楚女儿的脸，我只感觉她在哭。

她的身后是瘦骨嶙峋的婆婆，穿着医院的条纹病服，她低头看着楼下的人群，不知道在女儿耳边说些什么。

我看到女儿擦了眼泪，她好像看到了我。

“快下去！”

我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被撕裂，心脏要跳出来。

女儿却没有如我所愿下阳台的栏杆，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张开手臂就往下跳，没有一丝犹豫。

“不！”

我的灵魂都快要被撕裂，人群的尖叫声骤然拔高，女儿像是一只失去翅膀的鸟急速坠落下来。

我扑过去，我想去接住她。

哪怕我的胳膊要废掉，我也想要接住她。

可我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有接住。

随着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我看到了迅速迸溅出来的鲜血。

女儿的身体抽搐几下。

小嘴扇动，却没有声音。

眼睛里的光亮渐渐暗了下去。

“不，不！”

我跪在了女儿的身边，慌乱到身体抽搐。

我不敢伸手抱她。

好多的血！

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被人拉着，离女儿越来越远。

我听不到声音，张口只觉得呼吸困难。

婆婆被抓了下来，她极力的挣扎。

“是小孩子自己要跳楼，凭什么抓我！”

“是她心甘情愿去陪爸爸了，她自己跳的！”

“放开我！”

“警察乱抓人啊！”

她大叫，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主动给警察让开了一条路。

我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婆婆，磨着牙，恨不得把她的血肉一块一块的撕扯下来。

“啊！”

我挣脱开了拉着我的人，疯狂的往婆婆哪里冲了上去。

我要她为我女儿偿命！

靠近的瞬间，我抬起脚踹中她的小腹，钳制她的两个警察没拉住人，随着巨大的惯性，婆婆直接滚到了楼道出口处。

她顿时惨叫一声就昏厥在了地上。

警察的怒吼声很大。

可我听不到。

周围是人群的惊呼。

我也听不到。

是的脑子里面只有四个字。

我要她死！！！

我失控的行为也吓到了警察。

他们拿出了警棍。

我已经无所谓。

那怕下一刻他们要枪毙我。

我现在失去了所有，我只要这个老太婆血债血偿！

即便是她已经昏迷过去，可我没有放过她。

我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用力提起，头皮的撕扯让昏迷的她醒了过来，她吃痛惨叫。

看到我如此癫狂的样子，婆婆吓傻了眼，她眼里终于有了畏惧和害怕。

“你要干什么！”

她咳嗽两声，哀嚎着，祈求。

“我知道错了，别伤害我！”

我低笑，嘶吼，伸手用力向墙壁上撞去。

“你伤害我女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停手！”

“你毒害张宏才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停手！”

“你现在逼疯了我！”

“就是下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撞得很用力。

在重重的撞了两次后，婆婆的哀嚎声渐渐变弱。

鲜血从她头顶流出，蜿蜒到脸上，最后染红墙壁。

可我还没能让她为女儿偿命就被电棍电击到，身体钝痛，麻木，顿时失去了控制。

有人拉扯住我，将我拖开。

带着怒吼。

看着血肉模糊的婆婆，我大笑，眼里泣血。

笑着笑着，周围人影频繁晃动，重叠。

渐渐的，我视野消失，变成无边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