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过张宏才的身体，掰开了他的嘴，准备清理他口腔里的异物，防止他窒息。

“你这个害人精滚开！”

婆婆伸手用力推开了我，我被推的踉跄。

撞到门边脑袋麻木空白了许久。

她抱着张宏才的头大哭。

“你想害我儿子，你滚！”

我看着张宏才面色越来也去青紫，又看着婆婆冰冷的眼神，着急的心突然就冷了下来。

我起身打了急救电话，看着嚎叫的婆婆。

“你这样做，他只会缺氧而死！”

“他呕吐物堵住了气道，你不让我清理，还勒着他脖子哭，再哭，就是哭丧了。”

“住嘴！你这个该死的瘟丧，你是想杀了我儿子，你给我滚！”

婆婆像是一条发疯的疯狗，对我龇牙咧嘴。

我只能往后靠。

免得她扑过来打人。

救护车没到，婆婆还在哭嚎，我坐在沙发上。

“你个没心肝儿的，看我儿子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坐的好好的，去死的怎么不是你！害人精！”

看着我一脸平静，婆婆又骂又诅咒。

“我怎么不去死？”

我笑了一声。

“因为吃临期月饼的不是我。”

我的话让她的背僵硬住，哭嚎也卡在了喉咙里面。

她睁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

“吃不死人，你说的。”

看着她的表情，我垂下了眼，忍不住笑。

不是歇斯底里的叫嚣着吃不死人吗。

“干嘛这么惊讶？”

“你，你闭嘴！”

婆婆嘴唇发抖，面色也变得极其的难看。

我靠着沙发仰头，外面已经是隐隐约约的救护车声。

由远及近，急促刺耳。

在夜里突兀至极。

婆婆也听到了声音，她激动的跑到窗边大叫救命。

张宏才在地上抽搐。

我过去蹲下，看他极其难受的样子，我伸手抬起了他的下颌。

“你这个害人精！你又要做什么！”

婆婆从窗边转头，看到我靠近张宏才，尖叫怒吼。

她直接脱下鞋子就甩了过来。

我被砸的差点倒在呕吐物上。

“你滚开！”

她立刻冲上来，死死的护住张宏才。

我摸着疼痛的肩膀吸冷气。

看着张宏才的胸口起伏渐渐没了。

医生从大门冲了进来，立刻将婆婆怀里的张宏才平放。

“你们怎么不帮他清理一下口腔异物，没看到人面色青紫是窒息的表现吗！”

婆婆再次错愕，惊慌，她手足无措。

“我婆婆说这样子会害死我老公，不让我清理。”

我低头，露出胳膊上的青紫。

婆婆涨红了脸。

医生怒瞪婆婆。

“糊涂！你知道病人窒息有多严重吗啊！损伤脑子，会成傻子！”

婆婆面色由红转白，害怕不已。

“医生，救救我儿子！”

“赶紧清理呼吸道，做心肺按压！”

医生将人放在地上，张宏才已经没了呼吸。

五组心肺复出后医生累到满头大汗，张宏才却没有一点动静，拿救护器具的医生已经面如死灰。

“医生，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婆婆泪如雨下。

我低头，心里也不免有丝悲哀。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

“你为什么不吃！”

“是你不吃，我儿子才会吃的，你才该去死啊！”

婆婆哭嚎着突然起身撕扯住我的头发，手打脚踹。

“你去死，你陪我儿子去死！”

她手劲儿很大，直接把我的头发薅了许多下来。

我吃痛下也扯住她的头发。

“老东西，你害死了你的儿子，你该坐牢，我说了那个月饼有问题，你还执意要给我和你儿子吃，你就是在故意杀人！”

医生上前拉扯开我们，婆婆还红着眼要踢我。

“你亲手杀了你儿子，你这个杀人犯！”

“你不得好死！”

我怒骂，心里的火气一股脑出来，婆婆气到眼睛突出，她大口大口的喘气。

“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医生声音哀痛，起身后低头，拿出了记录死亡的时间本。

“家属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