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班唱过戏,就为了听听当年的声音,就要找人给他搭戏?”
给人搭戏是什么意思?
去配合那个人唱戏,作配角。
“谁啊,在庆春班唱过戏的,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吧。”
叶文轩说道。
白绍礼又问:“霍绍翁你知道吧?”
霍绍翁......
听到这个名字,叶文轩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不过想到刚刚才说起的庆春班,他立刻意识到白绍礼指的是谁了。
霍绍翁!
与大青衣张钰鹤并称为“京城双壁”的霍绍翁。?山′叶¢屋· *免.肺/跃_毒/
此刻记起,回忆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何为京城双壁?
意是二人如两块并蒂美玉光耀梨园,张钰鹤的旦角灵动婉转似“璧上凤羽”,霍绍翁老生的醇厚沉郁若“璧间松纹”,二人合作,如两块美玉相映成辉,完美无缺。
记得当时热闹到什么程度,连茶馆儿里的说书人都在讲两人之间的风采——
今日双璧同场,必是《汾河湾》里水袖拂动银河,须生腔震鼓楼檐角。
好一对角儿,端的是把春秋风月都唱进了金镶玉里。
除此之外,两人亦有“京华龙凤”、“梨园双绝”之称。
张钰鹤的公主、贵妃、太后,眼波流转间尽是百转柔肠,凤仪天下;而霍绍翁的诸葛、老黄忠袍袖挥扬时尽显家国肝胆。
水袖漫过戏台雕花,髯口抖落满座星霜。
金銮殿上凤簪垂露,虎帐之中龙旗卷风。
叶文轩仍是记得当时对二人有这样一句评价:
旦角如雏凤清声,老生似苍松傲雪。
一声莺啭能教春水凝眸,半幅髯口可化秋霜震木!
足以可见两人在庆春班给京城梨园行带来的影响之深。
白绍礼喝了口茶,淡淡道:“这个人是霍绍翁的徒弟。”
“霍绍翁的徒弟?他有徒弟?”
叶文轩讶然。
“你跟我不一样,当年我天天混迹于庆春班,对那里自然熟悉得很,那时霍绍翁身边是带着个半大小孩的,那孩子当时是患了顽疾,霍绍翁来京也是给他寻医治病。后来......”
说到这儿,白绍礼叹了口气,“原本我从来没想着再见到霍绍翁,这孩子兴许也是死了。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我那孙女机缘巧合跟对方搭上了线,谁都不会预料到这十年后竟然能再见故人。”
“所以你就到我这儿找人给他搭戏来了?”
叶文轩看了眼白绍礼,“这十年光景,谁又知道发生了什么。况且,当年庆春班学艺的那些孩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除了最大的陈鹤飞在京剧院二团混得还不错,其他一个出名的都没有。”
白绍礼听出来了他话中的意思,像梨园行的拜师学艺,以前是戏班,现在是学校,时代不同,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旧时学徒跟着戏班打杂学艺是为了混口饭吃,饭都吃不饱,自然没功夫想别的,而一整个戏班也全指着角儿养活,因此戏班是不会养饭桶的。在这种情况下,就使得学戏的学徒异常艰苦。
老话说,角儿是打出来的。
从这就能看出学戏的难。
曾经那些学徒的日常是打杂、练功、挨打,终日如此,要说唱戏算个马马虎虎,但文化水平是远不如同龄孩童的,适应不了现在;再加上庆春班散了后,很多人因为挨了不少打反而对京戏生出了厌恶的心理。便使得庆春班明明是声震京城的响当当戏班,最终却落得个除了老板张钰鹤和他那个搭档霍绍翁外,再无一人出名的结果。
叶文轩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你已经跟对方十年未见了,根本不清楚他过去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一直还是像旧时学戏的模式那样,跟着戏班子搭戏、唱戏,那肯定是不行的,过时了。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学习,不论是京戏专业课还是文化课,都不如戏曲学院这样的学生的。
现在你说要挑出学院比赛中的佼佼者去给对方搭戏?
你,来“挑”我们学院的学生?
“挑”这个字用的好呀。
叶文轩只能回之以微笑。
白绍礼明白,自己下意识的言语触动了叶文轩,他既不相信自己口中霍绍翁传人的实力,也对自己学校的学生十分有信心。
他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继续对叶文轩说道:“再给你说一件事,他身为霍绍翁的徒弟,不仅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