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珊梗着脖子,坚决不让:“当年你亲手把我和妈卖入窑子,如今还有脸回家?”
泪水滑过脸颊,直接把那片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季天路见状,怒火瞬间被点燃,瞪向季珊:“臭丫头片子…你……”
老子现在手里有证明,还怕你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哎,同志,你怎么能动手?”
钱承福的声音响起,“我觉得你还是先把手续办齐全再来比较好。”
钱承福看出季珊的心思,为她争取一点时间。
如果季天路真如其描述的那般恶劣,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钱承福的话让季天路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想轻易与人结怨:“你谁呀……”
杜大妈见状,连忙解释道:“他是钱老师。”
一听这话,季天路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哦,原来是钱老师啊!真是误会了,这其中有些内情,工安那边已经还我清白了。”
钱承福微微颔首,语气温和道:“既然是误会,那当然得敞开了说清楚。你这样蛮横,季珊怎么受得了。”
“我看呐,你先去趟街道办把手续弄好,离这儿也就几步脚,顺道的事儿。”
“对呀,就是这么个理儿,先搞清楚问题再掰扯。”
板儿爷李师傅随声附和。
“这……”
季天路被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雷大爷开口了,“行了,先去把手续办妥,再来掰扯其他的。”
一听雷大爷是居委会的代表,季天路顿时满脸堆笑,忙不迭道:“哎,你老发话了,我这就去街道办跑一趟。”
“我老婆和孩子就在这儿待着,免得多跑一趟。”
“我就不信了,这房子明明是我的,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不成,这以后可是要留给我儿子飞宇的。”
季珊听到这话,转身快步进屋,不多时拿着菜刀,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门口,厉声喝着:“滚,滚出去!”
“你发什么神经?”
季天路见状,又惊又怒,但一想到儿子的安全,只能强行按捺住火气,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扔,拽着儿子就要往外走。
“美婷,咱这就去街道办,等我把手续弄好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嘿,真是反了她了!”
季天路恨恨地嘟囔着,三人随即快步离开了院子。
季珊死死地看着他们远去,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呜呜的哭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难受,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杜大妈见状,走上前柔声问:“小珊,到底怎么了?跟大妈说说,心里别憋着。”
季珊抽泣了好一会儿才强忍住泪水,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季天路他……”
随后,她把前前后后的遭遇一股脑儿全倾诉出来。
王小北一听,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为何那家伙手中有地契。
原来,季天路为了还债,竟狠心卖掉了妻女,而后收拾起家中值钱的地契和物件,直接跑路了。
这一跑,便是十多年。
大院的人听到这话,皆是愤慨不已,一片唾骂。
王小北走到季珊面前,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他既然能大摇大摆地回来,想必就跟他自己说的,就是有办法回来的。你得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
不过,季天路虽然可以回来,他那被老婆和儿子却办理不了户口。
如今户籍制度是定死的,子女随母亲落户。
即便拿着地契,也只有季天路能够把户口转回城里面。
季珊听完,面露茫然,要真的是这样,她宁可一死了之。
王小北看着她,欲言又止,毕竟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便说出那些激进的办法。
于是他沉声道:“好了,赶紧进屋收拾一下,我们去街道办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季珊听到这话,立刻跑回屋内。
大院的人本想看个热闹,见主角已不在,便陆续散去,但并没有走远,各自守在自家门口,偷偷关注事态进展。
等着人群散尽,王小北这才从容的走进季珊的房间。
只见季珊正忙碌着整理钱、粮票,连粮食也没放过。
王小北见状,劝道:“好啦,你不要收拾了。”
季珊却情绪激动,坚决说:“不行!哪怕饿死,我也绝不可能让他从我这里拿走一丁点儿东西!”
边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