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众人行至秭归,离夷陵已不足一百二十里。山叶屋 耕辛醉全船上气氛沉闷,尤以张飞为甚,是夜他辗转难眠,索性与关羽立在船头,对着江水沉思。杨再兴见状,上前询问,才知张飞正为镜中刘备兵败夷陵之事烦忧。说话间,诸葛亮亦来到船头,听闻缘由后,劝众人莫要纠结,待次日抵达夷陵,再让杨再兴详述战事经过。当下夜色已深,众人便各自回舱歇息,只待天明登岸,一解心中疑惑。
次日未时刚过,楼船已在夷陵近郊缓缓泊岸。甲板上众人早已整束等候,诸葛亮先是拜托李彦留船照看黄月英母子,随后便与关羽、张飞、杨再兴三人同乘一叶扁舟,缓缓向岸边划去。
此时,岸边的沙砾已被日头烤得滚烫,脚踩上去带着灼人的温度。杨再兴一边努力回忆着后世关于夷陵之战的记载,一边对照着随身携带的舆图,引着三人往战场大致方位寻去。
行至一处近水的密林深处,脚下的泥土渐渐沁出湿润。杨再兴驻足,转身对众人道:“按后世记载,章武元年七月,义父亲率大军伐吴。次年正月,吴班、陈式领水军入夷陵;二月,义父自秭归进抵猇亭,设下大营。”
他俯身拨开一丛密匝匝的蕨类,露出底下一块平整岩石:“当时吴军坚守不出,义父无奈之下,只得在巫峡、建平至夷陵一线,扎下绵延数百里的营寨。”
张飞听得眉头拧成疙瘩,忍不住插言:“坚守不战?陆逊这是想耗死大哥?大哥怎容他这般拖延?为何不直接强攻?”
关羽亦沉声道:“战线拉得太长,本就是兵家大忌。一处有失,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哥这般部署,怕是有难言之隐吧。”
杨再兴点头:“二叔说得是。当时义父急于……为您报仇,军心虽锐,却也难免急躁。陆伯言正是看准这点,才决意避其锋芒。”
“之后,义父决定兵分三路:分出一部前锋负责围困夷道,困住孙桓;与此同时,又遣黄权驻扎长江北岸,以防魏军南下偷袭;主力则由冯习统领,屯于鸡头山,成犄角之势。”
“只是那年暑夏来得早,义父见水军士卒在船上被烈日炙烤,个个汗透甲胄,便将水军移至陆地,营寨则尽数扎在这深山密林的阴凉处避暑。”
说到此处,杨再兴轻叹一声:“可义父没料到的是,密林虽能避暑,但更藏着祸根。这满山的林木,枝叶稠密,天干时极易引火,偏偏当时营寨又多用茅草搭建——这便给了吴军可乘之机。”
张飞听到“引火”二字,脸色骤变:“你是说……陆逊那小子用了火攻?”
“正是。/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杨再兴指着周遭密林,“这般密不透风的林子,营寨又连绵相接,一旦燃起火苗,风助火势,眨眼间便能烧透整片营盘。陆伯言便是瞅准了这节骨眼,在闰六月的一个夜里,命士卒各持火把,突袭的汉军大营。”
“最终,火借风势,顷刻间吞了几十座营寨。汉军猝不及防,死伤遍野。其间,冯习、张南等将领战死,杜路、刘宁被迫降吴,大军全线崩溃。”
“至于义父,则带着残部先退至了秭归,一路收拢散兵沿长江突围,直到子龙援军赶到接应,才得以退回白帝城。未过多久,便积郁成疾,撒手人寰了。”
杨再兴话音刚落,关羽便缓缓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已蓄满了沉痛:“原来……竟是这般经过。那黄权呢?他驻守北岸,后来如何了?”
“黄侍中见大军溃败,归途被吴军阻断,因不愿降吴,便率部降了曹魏。当时义父痛失大军,却并未降罪于黄侍中家人,只说‘孤负黄权,权不负孤’,这份胸襟,实属难得。”
沉默了许久的诸葛亮,此刻才缓缓开口:“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先帝待人以诚,这是他的长处,却也因此在战事中少了几分狠厉。不过话说回来,镜中之事早已改写,如今我等站在这里,便是要记住教训,莫让悲剧重演。”
杨再兴听罢,抬眼望向诸葛亮,神色中带着几分困惑:“司徒,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诸葛亮闻言,羽扇轻摇,坦然道:“振武直言便是,不必客气。你我之间,无需这般拘谨。”
杨再兴往前半步,拱手问道:“当时夷陵兵败后,司徒曾言:‘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