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永毅侯府中。
颜遥起了个大早,盛装打扮坐上侯府主母专乘的四驹轩车,大摇大摆的前往公主府。
今日的她穿了一袭绸缎绣花直裾裙,腰配翡翠雕花玉禁步,盘成云鬓的发间插满精贵珠翠,衬得她抹了脂粉的面颊秀美无双。
活了十八年,头一次打扮得如此精贵,颜遥十分高调的掀开轿帘。
见路过的行人纷纷满脸惊艳的抬眸望向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来到公主府时,前来赴宴的贵妇穿红戴绿皆一一入场。
颜遥忐忑的让绿萝将请帖递给守卫,见守卫没有多问,压下窃喜迈着莲步入厅。
公主府坐落在上京最繁华的朱雀街,一入门,向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颜遥便被里面的精贵装饰惊得瞠目结舌,木楞楞的跟着领路丫鬟进厅。
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殷璃一袭红衣,美艳高贵,被众贵妇殷勤的围着谈笑风生。
颜遥入门时,她不经意抬眼恰好与其对上视线,洋溢在脸上的笑一秒收住,顿时如吃了只苍蝇般铁青着脸冷声质问:
“本宫邀请的是侯府主母林书音,你一个妾室哪来的脸入宴?”
殷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和亲被接回来后,玄商皇为护她周全,给了她一些实权,因此殷璃隔三差五便会出现在大殿上与众臣子一起上朝。
林书音身为沈家媳的这三年间,曾在殷璃为公事苦恼头疼时多次为她献计,殷璃因此将林书音当作知心好友。
颜遥立功归来,跪在大殿上厚颜无耻的请求赐婚时,殷璃也在现场。
因着林书音的关系对颜遥没有好感,加之近几日听到风声说她早在边疆时便设计与沈汀寒珠胎暗结,打心眼里瞧不上她这般做派,说话豪不给她留颜面。
话音刚落,屋中众贵妇的目光就齐刷刷的落在颜遥身上,有轻蔑,有鄙夷,有厌恶,一时间看得她有些无地自容。
暗暗咬牙将屈辱压下,颜遥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将花了重金为殷璃准备的礼物奉上,讨好道:
“回长公主,我……”
她话未说完,侯在长公主身旁的一个老嬷嬷突然眸色犀利的斥责:“一个贱妾也敢在长公主面前自称我,来人,掌嘴!”
一个响亮的巴掌顿时落在颜遥脸上,她双目阴毒的瞪了打她的那丫鬟一眼,碍于长公主的威严,却也不敢有任何斥责。
卑微的扯着僵硬的笑,强压怒火继续道:“长公主,妾身……”
“啪!”
那断掌丫鬟又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抽在她脸上,长公主身旁的嬷嬷讥讽道:
“都进侯府大门了,连这点规矩都学不会。”
“翠果你告诉她,臣子的妾室在公主面前自称什么。”
打颜遥的那丫鬟闻言面无表情的对颜遥道:“妾室在长公主面前一律自称贱妾。”
“贱妾”二字似一块重石般狠狠砸在颜遥的脸上,看着周围众人将她当作跳梁小丑的眼神,屈辱得恨不得地上立即裂出一条缝,好让她钻进去。
长公主当年虽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谢府,但平妻只是听着好听,说到底还是妾。
她原以为长公主做过人妾,对她会多些惺惺相惜之情,没想到今日才发现高高在上的她根本看不上妾!
不甘白挨两巴掌却什么事也没做成,颜遥忍住疼痛挺直腰身,重新组织语言:
“回长公主,侯府嫡妻林书音有事不能来赴宴,听说长公主追崇真爱不分妻妾,所以侯爷特地让贱妾代她前来。”
颜遥这番话间接表明她是沈汀寒的爱妾。
长公主闻言眸色一沉,冷笑着问她:“这么说来,你与沈侯爷彼此相爱了?”
颜遥在心里快速权衡了一下,很清楚一旦她将盖在她和沈汀寒身上的遮羞布扯开,阿尔罕的人极有可能会将矛头转向她。
但如今她在侯府过得如履薄冰,沈彦寒又偏向林书音一度让她怀疑沈汀寒已假戏真做将来会不舍得让林书音替死。
阿尔罕的追杀她尚可以想办法规避,但沈汀寒的爱一旦没了她永远都只能是个仰人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