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程瑞丰的伤口并无什么大碍,只是稍微渗出一点血丝,晚上再敷些寻常的金创药便可以了。
院中的小插曲很快过去。
不多时,几人就闻到小厨房中散发出的浓浓香气。
一锅冒着热气的杂烩汤被端上了桌。
春夜里温度骤降,一碗热热的杂烩汤配着饭吃进肚子,众人都觉得从胃里一直暖到身上。
吃完杂烩汤,一行人也都回到屋内休息,又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沈晏止照旧到院中练枪,一推开房门才发现院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连绵细雨。
院里积了几处水坑,花草树木也具是湿漉漉的一片。
屋檐下仍有雨珠连串坠下,砸在地上滴答作响。
不知为何,听着这娟娟细雨落地的声音,他一时有些惫懒起来,只想静静的坐在廊下观雨。
况且雨后院中一片湿滑,枪法又最是大开大合,若是练枪时不慎受伤,也会耽误几人上路。于是沈晏止决定今日给自己放一天假。
不用练枪,也不用赶路,这一大清早的便有些无事可做了。
沈晏止伫立在屋檐下默默的听了会雨声,忽然想到,小清宝儿昨天很喜欢自己用草叶给她编的蝴蝶和蝈蝈。
眼下既然无事,院中花草又经春雨浸润,开得格外鲜艳。不如用这些野草野花编个大一些的花篮,供小清宝儿赏玩。
于是他把马槊长枪放回屋内,又用绑带将自己手腕和裤脚处的衣料依次束紧,这样便不必担心在采摘花叶时被泥土弄脏袖子和衣角了。
沈晏止重新回到院里,也不在意还在飘落的雨丝,便蹲下身专心的摆弄起来。
说起来,他这草编技艺还是从前和军中的伙夫学的。
那伙夫时常思念家中的女儿,但边塞荒凉,并没什么稀罕物件可寄回家的。
不过边关多的是些杂草野花,他闲暇时便择下几根编些鸟雀、蛐蛐,风干后随家书一齐寄到家中,既可解自己的思念之情,也可以给女儿当个小玩意儿解闷。
沈晏止那时也小,对这些草编的蝈蝈、蚂蚱都极感兴趣,缠着那伙夫教他。伙夫见是沈将军的儿子,自然倾囊相授,这段时日也算是沈晏止童年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沈晏止摇了摇头,将这些往事从思绪中压下,专心编起手上的花篮。
很快,便见一个花样繁复的小花篮在他手中渐渐成型,他又将三股草叶编成一股,做了个小巧的提手,最后在提手处插上几朵小花作为装饰,花篮便大功告成了。
他起身将这花篮挂在程大器和徐青莲的窗前,心想:雨后空气清新,连带着这些草叶花朵也都散发着阵阵清爽的香气,小清宝儿一定喜欢。
沈晏止又回到院中,决定再编一个和花篮相称的小花环,一并送给小清宝儿。
又过了不知多久,程墨书和程瑞丰的屋门也打开了。
他们两个到底还是孩子,平日里还能强装出一副大人模样。眼下大旱数月,骤然见到一场春雨,便都高兴坏了。
廊下的水缸经过一夜的落雨,也存了满满一缸的雨水。
程瑞丰拉着大哥的手腕,两人一齐冲进雨中,院内很快便布满了他们笑闹声。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二人就这么在院中赤脚踩起水来。
院子不大,两人戏水的范围很快便波及到蹲在一旁编花环的沈晏止。
只见他刚将做好的花环捧在手里,准备送去和先前的花篮放在一处,便被程瑞丰溅起的泥水泼了个正着。
手里的花环自然也只没能幸免,程瑞丰却并无愧疚,在院中哈哈大笑。于是很快变成三人混战。
几人各自抄起一个水瓢,便开始互相泼水。
沈晏止不愧是沈大将军的儿子,即便是玩水也比常人勇猛些。
原本是三人各自为战,渐渐地,程墨书和弟弟结成一队并肩作战,两人试图以多欺少,谁知仍然被沈晏止泼来的水淋了满身。
程瑞丰合理怀疑沈晏止是在借机报复,只是一瓢又一瓢的水花扑面而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