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器看着沈宴止的脸色,“沈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沈宴止微微点头,“血虽然止住了,但这几日不宜再长途颠簸,以免伤口再裂开。”
鄞州城的方向是不能再去了,只怕那伙流民又在那里蹲守。
这次侥幸保命已是不易,程瑞丰身上还带着伤,众人都不愿再起事端。
于是又派石头和元化出去打探有没有别处能暂时落脚的地方。
两人脚程很快,不多时便带回了好消息。
“小公子,西南方向三里,有一处道观,算上院子应该够咱们容身。”
石头拱手作礼,向沈晏止汇报探得的情况。
一行人对此都没有异议。
此时天已大亮。大伙儿收拾好行囊,便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向道观的方向前进。
林中道路难行,供马车行走还是有些勉强,时常要下车将挡路的树根、藤蔓劈砍。
终于在午后时分赶到道观门前。
程大器叩门叩了半晌,都没人前来应门,又打量着道观外面看起来有些破旧,疑心是不是已经无人居住了。
犹豫片刻,想到小儿子的伤势,程大器选择推门而入。
众人跟着程大器的步伐前进,从前院一直走到后院,都没瞧见一个人。
将马车停在后院,几人又去一旁的大殿和厢房看了看,也是空无一人。
“厢房里虽然积了些尘土,但大殿却干净整洁,殿前的香炉中还有未燃尽的香,想来观里的人应该只是出门采买了。”
四处转了一圈,徐青莲抱着小清宝儿开口道。
“不如咱们先停在这,到时再和观主解释。”
于是将厢房稍作收拾,又另外铺了些被褥枕头,程墨书将弟弟从马车上背进屋内休养,只等观主回来再赔不是。
谁知在观里一直等到夜深,也没见有人回来。
无奈,只好收拾进屋,准备各自安歇。
【屋外有人在靠近!】
突然,小清宝儿的心声响起,程家几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正犹豫要不要出门看看情况,就听到一声“哎哟——”。
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院里重归寂静。
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程大器将靠在墙边的木棍提在手里,装着胆子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
就看到院里角落,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抬脚踩住地上那个人。
“小公子,你看!这老头半夜鬼鬼祟祟的往咱们院里摸!”
原来是石头发现了屋外的异样,将人捉住了。
石头这么一喊,几人都聚集到院内。等到把地上的人拖起来在月光下一看,大伙儿却都面带尴尬了。
因为这被捉住的人穿着一身道袍,身上沾满了尘土,只怕不是歹人,而是这道观的观主!
那老头,不,那道长看清众人的表情,又看到石头还将他双手反缚在背后,挣扎道:“你这泼皮,还不快将贫道放开!”
石头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讪讪地放了手。
“额,这位道长,您在自家观里怎么还这么鬼鬼祟祟的啊?”
石头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一群人突然闯进来,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贼人!贫道在地窖里躲了半夜,才等到你们睡下。正想来打探一下情况,就被你按在地上了!”
道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有点生气。
闹清楚是一场误会,又看到院里还有妇人和孩子。
那道士将地上的拂尘捡起一甩,揖手作了一礼。
“贫道李纯阳,号清虚子,今夜失礼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扰了道长清修。”
程老太太还礼,依次介绍几人身份,又客套了一番,终于重新歇息。
第二天一早,程墨书便带着药粉来给弟弟换药。
休息了一夜,程瑞丰的脸上比昨天多了些血色,人也清醒过来。
整个人半倚着,笑着看着身边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