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探了探唐婠的脉搏,良久,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不似普通的风寒之症......”
唐馥闻言,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那我阿姐是什么病?”
郎中犹豫了半晌,想说却又没太大的把握,只得模棱两可地回道:“脉象丝滑无力,肝气瘀滞,不似伤风啊,不知娘子可有呕吐之症?”
芙蕖紧忙点了点头,“我们娘子确有呕吐之症!方才只喝了一些金银花水,全给吐了出来。”
“可有再进食?”
“没有。”
郎中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箱子打开,从中取了一颗银针出来,扎在了唐婠的人中之处。
“此法子,只可让她醒来,却治不了此病,若想痊愈,还得去找一位医术更加高明的人,恕老朽无能为力。”
唐馥心中急切万分,只得拽住郎中耐心询问,“我阿姐到底是什么病。”
郎中百般犹豫,并不想说明其中缘由。
“先生方才不是还说治病救人乃医家本分吗,怎的如今见我阿姐却要见死不救?”
郎中闻言心有不悦,即刻出言反驳道:“救人的前提下我也得保住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啊,总不能救了你们,让我全家都跟着陪葬去吧!”
唐馥是个极其聪明的,只凭着几句话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我.....阿姐,莫不是被人害的?”
郎中抬头,一双沧桑的眸子迎上对面那道赤诚的视线,只一眼,便让他软下了心肠。
“明鉴,中毒。”
唐馥心中一惊,脚下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昙云立在一旁即刻扶住了自家主子。
“芙蕖,今日阿姐都吃了什么?”
芙蕖细细思量了半晌,摇了摇头回道:“大娘子今日什么也没有吃,我晌午的时候让她用些点心,她只称身子乏累便上床歇着了,连口汤水都没喝呀!”
唐馥没有任何头绪,即刻又把眸光移到了立在一旁的郎中身上。
“娘子所中之毒并不是通过饮食引起的。”
说罢,郎中便走至榻前,取出箱子中的丝帕,轻轻搭在唐婠的手腕之处,然后将她的胳膊抬起,示于大家眼前。
“毒针。”
唐馥渐渐朝唐婠手腕之处靠近,肉眼可见的,在手臂内侧的肌肤上,有一小小的针孔。
“有人在不经意间,悄悄将一颗带有毒性的银针扎进了人体里,那么毒性就会随着身体中的血液进入五脏六腑,起初是呕吐,高热,后边便有抽筋昏迷之症,若无解药,只能等死。”
唐馥红了眼眶,心中愤恨不平,转过头满眼心疼地瞧了唐婠一眼,而后提起裙角,直接给那郎中跪了下去。
“还望先生告知我们,阿姐所中何毒,又该当何解,晚辈感激不尽,若今日先生能救我阿姐一命,晚辈愿以万金相赠,以偿先生今日之情。”
郎中摇了摇头,弯下身,将跪在地上的唐馥拉了起来。
“不是我不帮你,这毒......这毒无解,是扬州最厉害的钩吻之毒......”
芙蕖惊讶,“钩吻?”
郎中点了点头,“也就是民间俗话说的断肠草或者葫蔓藤,本来这些东西在广南地区多见,后不知怎的就到了江南一带,特别是扬州,说句该杀的话,这里的为官之人经常以此法毒杀家中犯错的奴仆以及其他违令之人。”
闻言,唐馥突然想到下午乘风从外边带来的两个官吏,如今还在后院关着。
“乘风,去后院瞧瞧那两个小厮,兴许阿姐中毒与他们有关。”
“是。”
乘风得了令,便朝外边走去......
唐馥并不想放郎中就此离去,纵然他无办法救人,可总该认识其他医术高明的医者,若是能让他帮着寻得一个更好的郎中也算是有了一线转机。
“先生若没有办法,就请先生对我们指点一二,我们当去哪里寻找此毒解法?不求先生亲力亲为,但求您诚心告知。”
郎中叹了口气,走至桌前,提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