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时候,他收到肖以湛送他的生日礼物,附带一张贺卡,上面只有四个字“祝你快乐。”
他们认识十年了,每年的贺卡上都是这四个字。
他可能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快乐吧,可是他自己真的快乐吗?他是从姑姑那里得知他每年去墓园探望的对象是谁,是他的亲人,自杀身亡。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自己都不快乐的时候,努力去笑着感染他人呢?
姑姑和他说过:“肖以湛这孩子就像灵魂与肉体分离一般,灵魂住着悲痛,肉体住着美好。”
肖以湛说篮球队缺人,问他要不要加入,他竟答应了,他篮球天赋极好,却习惯和陌生人打,因为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
毕业那年他已拿到国内五百强企业的offer,可以有很不错的前程,而且可以早点赚钱让未来走得更轻松些,但是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他邀他一同创业的请求。
肖以湛把手中的辞呈放在桌上,“你要走就走吧,没必要给我递辞呈,你我本就不是上下级关系。”
李彬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着,他能感受到他失望的目光,但是如果收回那封辞呈,那他将来要用什么心情面对他呢?
他对他心存恨意,恨他用非道义的手段删去母亲的记忆,让母亲现在的记忆变得混乱不堪。但他同样不忍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挚友。
“这是于清给我的,姑姑没有和你说过要你帮我完成梦想,是你心甘情愿的。”肖以湛把信放进他的收纳箱中。
话落,转身离开,开门那一瞬,低头道了一声“珍重!”
关门的声音很轻,李彬阳双手撑着桌子,心揪的疼,十年了,他的第一个兄弟,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了,因为性格缺陷如此大的他,很难再遇到一个宁愿笑脸相迎你冷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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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沙哑,敬晨用肩膀夹着手机,整理副驾驶座上的东西。
“你感冒了?”
“没,怎么了?”肖以湛看了看表,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了。
“我妈上午做了些甜品,让我带给你一些。”
“我过去取吧,帮我谢谢阿姨。”
“不用,我恰好经过,现在就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吧。”
三分钟后,一个穿黑色卫衣,深色牛仔裤的男人臂弯搭着一件灰色外套,左右看了看车流,经过川流不息的马路,走到他的车旁。
“这是什么?”包装精美的盒子,整整齐齐地垒在一起。
“不知道,有你们的一份,还有一份是阿姨的。”
“嗯。”肖以湛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恹恹的。
“这才上班第一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肖以湛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有空吗?你回来一直也没请你吃饭。”
“行啊,不过我约了子沫,正好她和你老婆关系好,叫出来一块吧。”
“成!”肖以湛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先去电视台接沈挽瑜,敬晨也去了surreality接苏子沫下班。
“第一天上班很累?”沈挽瑜伸手帮他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她的手很凉,但是按着很舒服。
肖以湛把车内空调调高了些,他已经出汗了,刚刚在等沈挽瑜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空调,即便是再冷的天,他也不开空调,身体就像个小火炉一样。
“舒服点了吗?”
“嗯,舒服多了,我没事。”肖以湛不想把坏情绪带给她,吻了吻她的唇,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
“晚上和敬晨吃饭少喝一点,大过年的,别弄的自己难受。”刚创业那会,他经常喝的醉醺醺得回来,又回来得很晚,她作息规律,他不想吵到她,就在客厅的沙发睡了,半夜口渴,在桌上早已备好了装在保温杯里的醒酒茶,身上也盖上了被子。
每次出去应酬,她都会提醒自己能避过就避过,酒量不好不要硬逞能,以前也是李彬阳在帮他挡,不过现在,他不练练酒量,生意都不好谈了。
“放心,晨酒量也不好。”
四人也都很熟悉了,沈挽瑜不再过问苏子沫和敬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