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彦在窗户上写下的字已经开始流水，开始无法识别。

“好好好，早点睡吧。”

窗上的“晗”已无法辨识，他用手抹掉了它，眼睛盯着那片空白，不知所思。

“反正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就去追啊。”苏子沫背对他擦着头发，她已经出来很久了，听他打完了电话。

“子沫，等你坐稳了设计部总监的位置，我们就分开吧。”顾承彦已经开始换衣服了。

苏子沫眼中的泪水再也隐藏不了了，丢掉毛巾，冲上去紧紧抱着他，而此时的顾承彦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她冰凉的碎发紧紧贴着他，而某一处有着温热的湿润感，他知道她在哭，她从来不在他面前哭。

他的手慢慢抬起又放下，任由她冰冷的碎发贴着他，在寒冷的冬天，这样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求求你，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苏子沫，去找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人，好好生活。”

苏子沫越哭越凶，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阿彦，过去你很爱我的……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

顾承彦闭上眼睛，没再多言。

苏子沫像是想起了什么，狠狠地推开他，“你真的要去追沈挽瑜吗？”

顾承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知道了，是你搞得鬼，你把她关于肖以湛的记忆全删了，呵，你怎么不轻松些，把肖以湛的脸换成你的脸？” 他总能让平时那个姿态优雅的她变得成疯魔。

他没有解释，把地上的毛巾捡起来丢给她，“把头发擦干。”

“啊——”苏子沫慢慢蹲下来，抓着自己一头冰冷湿凉的长卷发，大声哭着。

她忍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常说，爱情中爱的更深的一方注定要受伤，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后悔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耳边水流声，哭声混杂成一片，他把水温调到最低，闭上眼睛，感受这冰冷刺骨的感觉。

他不能心软，他也知道她很喜欢，很爱他，但是他若是接受了，便将她带进深渊，让她陪他在渊底苟延残喘，失去幸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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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总监，您没事吧？”部门的一个女孩来给她送策划方案，看她趴在键盘上，电脑上敲出一堆无用的字母，所以便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总监？苏总监？”

“放桌上，出去吧。”半晌才听到了回音，气若游丝。

“您真的没事吗？”

苏子沫强撑着爬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夹，“我没事。”收手的时候却不小心捧到了手边的那束香水百合，白色的花四散一地。

“您的口红和眼线花了。”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蹲下身子去收拾。

苏子沫急急忙忙从包中拿出镜子，转过椅子，背对着女孩说：“你先回去吧。”

女孩放下文件，转身离开，暗赞了一句：“果然是女人。”

苏子沫简单补了补妆，把电脑桌面上的字母一个个删掉，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脑海里一直飘着那句“丢掉了关于肖以湛的记忆，你觉得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真的是他所为，为了和沈挽瑜在一起，他背信弃义篡改别人的记忆。

伸手触碰到杯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别傻了，苏子沫，他怎么可能来看你。”

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没骨气地看向门口，期待会有心有灵犀的瞬间出现，事实上，连海市蜃楼都没有。

“苏总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劲？”

“是吗？可能没睡好吧。”苏子沫签好文件递给对面的人。

“对了，我刚刚看到董事长来了，好像直接上顶楼了，待会怕是会下来查工作，我已经叫他们准备了。”

“嗯。”苏子沫点了点头，看他出去后，才撑着桌子站起来，站在镜子前整理了自己的着装。

把平底鞋换成了高跟鞋，这样的循环往复的生活渐渐变成了习惯，就算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