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大海，波涛汹涌的海面很快冲走了二人，空旷的海面上只留男孩最后的呼唤，只是再也没有人回应了。

肖以湛看着这些画面，手心不断冒着冷汗，身体渐渐瘫软，直至画面灰暗，他都没有缓过神。

世界如此之小，即便心里已有些猜想，但是整个事件的过程摆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被吓到了，现实永远比猜想更残酷。

顾承彦从余光看到了肖以湛冷汗涔涔的样子，神色微变，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有事？”

肖以湛看到纸上的字，故作镇定地长舒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起身坐到了稍远处的沙发上，为的是不让江予摘掉眼镜后看到他的紧张。

“想好了吗？可以直接去除那些不好的记忆，一旦去除，就再也恢复不了了。”顾承彦拿很公式化的语言询问。

江予从回忆中抽身，摘下眼镜，可以看到，她的双目通红，不过只是很快一闪，因为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立即回答顾承彦的话，良久，在沉思。

顾承彦似乎也不着急，单手插在口袋，另一只手转动着手中的笔，只是目光已经迷离。

“我想好了，既然孑然一身，不如重新来过。”江予复又睁开双眼，通红的双眼中热泪盈眶。

“我会根据你的故事修改你的记忆。”顾承彦刚要戴上vr眼镜，被肖以湛按住了手。

“我来吧。”他的情绪恢复了不少，只是双手依旧冷汗不断。

顾承彦愣了一下，把控制者眼镜给了他。

一座海边小镇的一间简易小屋中阳光铺了满地，一位中年女子坐在窗边给手边的花儿浇水，看着窗外的大沙滩上孩子们嬉戏玩闹，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小屋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位年轻女子笑容满面地带回了好吃的糕点，男子身着蓝色西服，系着一丝不苟的黑色领带，一副商界精英的模样，女子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子，笑起来给人很温和的感觉。

“妈，我们回来了，给您带了您最爱的桂花糕。”年轻女子快步走到中年女子身边，把手中油纸包裹的糕点放在母亲手中，接过了她手中的喷水壶。

“这几盆花长得倒是不错。”男子看着两人坐在桌前其乐融融地吃着桂花糕，走到母亲刚刚站的位置，抚摸着花儿的叶片。

“你们工作那么忙，就不用这么频繁地来了。”母亲看着一双儿女，笑得眉眼都弯了。

“我们不忙，再说了，和您在一起总能忘记工作的烦心事。”女儿歪头俏皮地笑着，双手附上母亲苍老的手。

“彬阳，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母亲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把话题转到了儿子身上。

“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每年都给我准备礼物。”被叫“彬阳”的男子哭笑不得，但是那笑是带着温暖的。

“就是，就是，妈，别老惯着他。”年轻女子佯装吃醋。

“臭丫头，妈没惯着你？”男子轻拍女子的脑袋，眼底的温柔似乎能触摸得到。

“妈，你看他老打我头，你得给我作主。”

母亲慈爱地看着一双儿女还像儿时一样玩闹，眉开眼笑，解围，“好啦好啦，妈更疼小沫。”

男子倒是没再多言，拈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腻感充斥味蕾。

“你爸生前最爱吃这玩意儿。”母亲的情绪突转，眼底带着一抹悲凉。

一双儿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被叫“小沫”的女子，把桂花糕喂进母亲嘴中，勉强挤出个一个微笑，道：“那我们就连爸爸的那份吃回来，好不好？”

“我今天下厨，丫头，你今天可有口福了。”男子适时转移了话题，进了厨房。

小沫冲着厨房大喊：“哥，记得少放辣椒。”

母亲满足地看着两个孩子嬉笑玩闹，也逐渐喜笑颜开。

肖以湛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到顾承彦眼底的温柔神色，嘴角微微上扬，原来这家伙也会有这么真性情的时候。

江予摘下眼镜，茫然地环顾四周，问道：“我这是在哪？”

“您迷路了，又累极了，我们只是带您来这里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