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长叹一声，默默后退两步，把空间留给宁姝。

他知道宁姝说的没错，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委屈和伤害，不得不为自己披上一身荆棘作铠甲。

沈涟不忍让宁姝再去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也没能力在商场上帮助她，能为她的，只是尊重她的选择，在背后默默守护她。

宁姝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停在虚空中，轻声说：“你看，其实心痛也没那么可怕，痛到极致就不痛了。是不是？”

沈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她越发瘦弱苍白的小脸。

记忆回到十年前，那个如月光般纯净恬淡的女孩，似乎还站在他面前，含笑朝他伸出手，说“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沈涟不知不觉中轻声重复着这句话。

这是十年前宁姝说给他听的，并且十年来一直被他铭记于心，支撑他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而宁姝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只以为沈涟在安慰她，笑了笑，重重出了一口气。

“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什么好怕的。”

宁姝走到办公桌前，打电话给律师，让他重新起草一份离婚协议，送到她办公室来。

这已经是宁姝一个月以来，让律师起草的第二份离婚协议了，律师问清协议内容与上次的没有变化，很快就弄好，送了过来。

宁姝已经完全平静下来，顾凌是她的仇人，之前的那些情情爱爱，她也是时候放下。现在的宁姝，眼里心里都只有宁氏，其他的，她不会再放在心上。

宁姝神情平静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好自己的名字，让秘书尽快寄给顾凌，然后坐下来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沈涟看不出宁姝心里是不是还有伤痛，或许有些伤痛，这一辈子都会伴随着宁姝，起码表面上，看不出她有什么不一样，反而比平时更加沉静。

沈涟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慢慢走出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顾凌就收到了宁姝再次寄来的离婚协议，脸色顿时铁青一片，捏着那几张纸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宁姝的名字，“这个女人，真是得寸进尺，她竟然有脸主动提出离婚，谁给她的勇气。”

秘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缩着肩膀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顾凌把怒火烧到他身上来。

顾凌对着那几张纸生了半天气，神情突然冷下来，勾起唇角邪邪一笑。

这个女人这么急着离婚，一定是知道在他这里占不到便宜，想着另找金主了吧？

想的美，他偏不让这个女人如愿。

顾凌曲起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突然开口吩咐秘书：“帮我约见宁氏总裁，就说我有一笔生意要跟她面谈，是关于收购黄氏的，我想她一定会有兴趣。”

秘书眼中闪过一抹困惑，宁氏？总裁？不就是顾总的妻子吗？难道顾总和顾太太又和好了？

或者是想跟宁氏合作？宁氏已经跟破产没多少区别，能帮上什么忙？

秘书猜不透顾凌的心思，也不敢去猜，第一时间按照他的吩咐打电话联系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