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我会听话的。
四周的人和物都仿佛沉睡了过去,他脑海里此时全部都是十一的影子。
万种画面,种种皆是她。
不可以,他不能在这样下去,他不能允许有什么东西脱离他的掌控。
他告诉自己他会担心她,只不过是因为怕她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制衡赫连诀了。
毕竟,十一和赫连诀可是认识的。
赫连诀会心甘情愿的为她解毒,一代战神,只会凄惨的死去。
赫连诀你别怪本王,要怪就怪你是新帝的左膀右臂。
除掉了赫连诀,就等于断了皇帝的一臂膀。
这个皇位本来就是属于他父王的。
是了。
容渊的父王和先帝是手足兄弟,容王是正宫太子,却因为被当时还是皇子的先帝陷害,太子位被废。
是以,废太子全家都圈禁在京城。
到了他这里,如今的皇帝才给了一个封号,但是永远都不能入朝为官,不能拥有自己的势力。
容渊如何能服?
他不服,这皇位本来就是他父王的。
只可惜父王因为圈禁,所以郁郁而终。
他容渊与人斗,与天斗,他就不相信他夺不回属于他们太子一脉的东西!
他要报仇,他要夺回皇位。
所以,他是不会允许十一破坏自己的计划。
一瞬之间,容渊幽暗深沉的瞳孔里仿若升出细碎的寒冷。
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面孔无情。
他淡漠地开口:“活着就好。”
“好歹也是我们王府出去的人,你明日挑些补品亲自送过去。”
管家点头应是。
容渊一甩衣袖,起身站了起来。
他的眸色变得晦涩阴暗,声音喑哑:“再替本王送一面镜子给十一。”
镜子?
管家迷茫了,“为什么要送镜子给十一?”
容渊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了深沉的夜色里。
他颀长的身影也慢慢被黑暗吞没。
他仿佛生来就是归于黑暗的。
为什么要送镜子?
管家不懂。
但是容渊懂,容渊也知道十一会懂。
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的脸,不要忘记了自己是谁!
十一一拿到这面做工精致的铜镜,她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犹如死水的瞳孔里泛起波澜。
空气,倏地陷入死寂。
十一的手指一寸寸的攥紧,骨节都泛起疲惫的苍白。
她背靠在软塌上,看着这铜镜,竟是慢慢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这寂静的上空。
再配上她那残缺的断臂,是那么的古怪诡异。
主子。
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我是你的奴。
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话。
我不能害了我的三哥哥。
她微微闭了闭眼,等到眼眶里的湿热褪去。
她扬手就把精致的铜镜砸向了地面!
“啪嗒!”
清脆的破碎声十分的悦耳,铜镜撞击在坚硬的地面,瞬间就四分五裂,残渣飞扬。
她好像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脏从高处落下的声音。
摔得血肉模糊,痛苦不已。
“这铜镜虽然好。”
十一忽而就不可遏制的大笑,笑得悲凉而凄然。
“我夫君……会不高兴的。”